清妩坐上马车后便不太讲话,倒是祁域以为?自己安全了,放松警惕后一反常态地叽喳不停。
“你瞧吧,穷人乍富,怎么舍得放弃权势来找你?等?他回了汴京,满城大臣都会觊觎他枕边的席位,他哪里?还缺什么美人?”
祁域神色中满是向往,偏偏语气?越说越是鄙夷,甚至还带了几分唾弃。
他坚信与北方游牧部落联合之后,裴慕辞的位置坐不了多久。
两人流着?同宗血,凭什么他就坐不得那位置?
清妩扭头转向一边,静静靠在车壁上。
耳边是蜂蝶般絮絮叨叨的说话声?,祁域毫不避讳的把他的“复仇”大业讲与她听,期间不断穿插着?对各类人群的贬低侮辱。
清妩不耐烦,平淡的吐出一句“困了”,让他闭嘴。
沙漠中极难寻找方向,跟行的随从渐渐察觉出了不对劲,但是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若是在原地遇到?了流沙或是沙尘暴,那不是他们?这一小队人马能够抵挡得了的,将军千万不能在路途上出事。
王后落入敌营生死不明,还等?着?将军去?救呢。
一行人在漫天黄沙中兜圈圈,清妩起初还挑起帘子观望外面的情形,中途祁域招呼人去?套了防陷的车链和蹄袋,再上车时看见清妩已经靠在软垫上睡过去?了。
“真不知道是该说你是心宽还是不怕事。”祁域觉得好笑,又觉得这种临危不乱的样子恰恰是他身边最难得的。
长?途跋涉之后人马俱疲,找到?一片镜湖之后祁域下令在此地稍作休整。
突发意外时,清妩陡然睁开眼,还分不清面前的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只?凭着?自己的长?久以来的直觉,掀开半边帘子寻找往外跑的时机。
无论车外是什么豺狼虎豹,总比带着?狭小的空间内坐以待毙好。
她睡眼惺忪,忘了车内还有个人。
长?臂不知不觉的搂住她的细腰,像是在丛楚中被蟒蛇缠住了动?脉,瞬间将人拉了回来。
清妩被祁域吓了一大跳,转头看见他那张脸时,便彻底清醒了。
实在是太像了。
就算是她,不仔细辨认的话,也很难分清。
“容昭准备去?哪?”
刀剑相撞的声?音出现在极近的位置,身边还有刀剑穿过衣帛的刺耳撕拉声?,一把长?剑捅进马车车厢,就停在清妩鬓旁。
若是稍微倒霉一些,剑尖偏离几分,清妩可能已然变成刀下的亡魂。
她一派淡然平静,丝毫没有害怕的情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