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当初找上杜矜套近乎,就是看?中他高超的医术,想劝得?他一同?回京替裴慕辞解毒。
如今他的目的达到了,可这心里……
顾寒江还死死的捂住嘴,但颗颗分明的泪珠顺着手背滑过,烫的吓人?。
杜矜似乎听出来了他的异常,也不揭穿他的难堪,而是微微抬起手,指指那些?写好的书?信,“我在信中已经说明,要在京中开一处医馆,我们俩都盼着能得?自由,她理解我的心境,不会怀疑。”
“若阿妩有朝回京,你便告诉她——”
杜矜喘不上气,血液里的毒素已经压迫到了他的心脏。
阖上眼皮前?,他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当时他是镇国将军府的世子,宫里宫外都没有人?敢惹他,他推开娘娘宫中沉重的殿门时,看?见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若那时,他没有留在宫里陪她罚跪,而是带她出去看?看?满山红遍的鲜花,或是在灯会时选一只相?衬的银簪为她戴上。
该多好啊。
杜矜青灰的面容呈现出气涌的红色,像是将死之人?从死神手上,博得?了一点短暂的时间。
他却?用这珍贵的几分钟,郑重的告诉顾寒江。
“若她问起,你就告诉她,我去当散仙云游四海,不会再回京了。”
他这些?遗憾终生的事,另一个同?样爱她的男人?,早早便与她一同?做过了。
所以,他不愿一己的病痛,成为束缚住清妩的沉重枷锁。
与其让她觉得?亏欠,不如,让她永远不知道?此事。
——
夜深,烛火黯淡,清妩突然从裴慕辞怀里坐起来,猛灌了几口凉水,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少喝些?冷水。”裴慕辞捏住她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