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以前在边关做个武将,十几年前因为伤重才回到了京城。
这辈子的老爹在京城兵部混了一个郎中的职位,也是根据当年祖父的人脉关系得来的。
虽然老爹没本事披挂上阵,但是人情往来非常难熟稔,这辈子最正确的一件事是钻营了门路,把大儿子也就是云芳的大哥殷祺,送进宫里做侍卫去了。当时家里没银子,进去做侍卫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毕竟大哥读书不在行,自然也没办法各处打点,只能去烧冷灶,侍奉的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
也是殷家时来运转,用爷爷的话说是祖坟上冒青烟,大哥侍奉的皇子前不久登基了。这位新皇身边的人瞬间成了新贵。大哥的地位水涨船高,如今为了不挡着大哥的青云路,云芳的老爹就回家和老爷子商量着辞官。
官场的规矩,老子不能比儿子官职低。
云芳她老爹的官位也不过是一个郎中而已,算起来是个五品小官,在京城就属于掉一块砖头能砸一堆小官里面的小官,但是宿卫皇城的大哥手握一支禁军,已经是个三品武将了。
眼看着家族要飞黄腾达,老爷子和老爹父子两个对老爹辞官的事儿看的门清,这是到了不得不辞的份上了。
好在是因为儿子高升才辞的,老爹去辞官的时候欢欢喜喜,同僚们还竞相祝贺他回家做太爷了。
这一天交割了职位的老爹回来了,进门的时候身后跟着的小厮还提了一只猪后腿。这是如今家里日子好过了,特意买来全家开开荤,小厮欢喜的把猪后腿送到厨房,老爹就直接进了后院。
如今殷家住的院子是两进的宅子,前院待客,后院住人。
其中后院正房住着老两口,正房的西厢房安排给了云芳。正房有小门通着东西跨院,东跨院住着云芳的爹娘加上妾安姨娘,西院住着两个哥哥。家里的下人们在后院后面的巷子里盖了房子,日子也能过下去。
云芳这辈子的老爹殷庆进门的时候,云芳正陪着爷爷奶奶在正房说话。
家里小门小户没那么多的规矩,不必见面请安后再避开。所以殷庆坐下,当着老母亲和女儿的面儿把辞官的过程给老爷子讲了。
这几天或许要下雨,老爷子的腿开始疼了,腰也不舒服,正歪在榻上。忍痛听了过程没放在心上:“那群孙子要是不奉承你才怪呢,眼看着我大孙要起来了,他们早就想巴结了,怎么可能会难为你?这都是小事儿,你也不能觉得委屈了,你那官儿当着受气,不当也罢,回来享福吧。”
殷庆这人会来事儿,怎么可能在老父亲跟前承认为了儿子辞官是委屈了,当下就欢喜的说:“怎么是委屈呢,这是人人羡慕不来的好事儿,我临到老了,因为儿子享福了,这是人人都羡慕的。而且,我为人子要孝敬您和我娘,为人父要教养好老二给云芳找个好婆家。家里的事儿千头万绪,忙的脚不沾地,都是好事儿,心里十分欢喜。”
话说到了这里,云芳的奶奶就推了一把云芳:“好孩子,去东边跟你娘说待会要吃饭,让她安排人给你爷爷和你爹打点酒来。”
云芳知道有话不让自己听,就应了一声出来。
用头发丝都能想明白,让自己出来是怕自己脸皮薄,而且这时代的女孩子都矜持,对说婆家的事儿向来羞涩,所以这种事也不会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
云芳走了之后,她奶奶就说:“正好今天话赶话说到这里了,最近咱们家那些久不联系的亲戚突然上门,我和儿媳妇是忙了好几天,跟赶场一样接待了一家又一家。本来不想搭理,但是怕人家说咱们家抖起来了不认亲戚了,到底对孩子们的名声不好。
再者,他们上门也说了不少好媒茬,二孙子和小孙女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所以我今日听听你们爷俩是什么意思。”
殷庆的意思很简单:“这事儿先不急,如今咱们住在这里不合适了。前几日老大和我说赶快找一处大宅子搬家,要不然往后门槛低了,人人都能进咱们家的门。
我想着,他和其他大人往来应酬,咱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到底是失了气派。如今没个正经书房,茶房厨房放在一起,端出来的茶水都带着油星子,让客人看着笑话。
再有就是,他们兄弟年纪都大了,以前因为家贫,老大也不好说亲,兄弟两个还挤在一个院子里,看着也不像话。谁家的闺秀嫁进来还要和小叔子挤一个院子住着的?也要给他们兄弟安排体面的奴仆跟着出门办事,这事儿多的一桩桩的,我想想都头晕。
所以先搬家,搬家之后等老大那边的消息,他的亲事儿定下来了才好给他弟弟妹妹说亲,而且我儿子身份高,不会娶小门小户家的女孩,到时候能带着他弟弟妹妹也能和高门大户结亲。总比现在在亲戚里面找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