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敢相信方才的话语是萧言说出来的,他是个多么温雅俊秀的郎君,如今的嗓音却像是同兽类一般。
但现今不是关?怀彼此、互诉衷肠的好时候。
沈希抬眸看向他,急切地问道:“表哥,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和前朝废太?子有?牵扯?”
她?原以为萧言一定?会?给出否定?的答案。
却不想他竟然沉默了下来。
沈希心底陡地掠过一阵深寒,想起萧渡玄方才的话,她?更是禁不住地生?出惧怕。
萧言性子温润,甚至是有?些?滥好人。
倘若他真的做出过悖逆的事,那她?现今的一切努力岂不是全都成了笑话!
沈希的掌心尽是冷汗,被掐出层叠红痕的腕骨也在尖锐地作痛。
她?强作镇定?,语气却仍是有?些?急切:“表哥,你将实情都告诉我?,好不好?我?一定?、一定?能帮到你的,而且马上殿下就要回来了,你不用害怕,他一定?不会?让你怎样的。”
萧言的头低垂着,他的脸上蒙了一层阴翳。
虽然他的唇边依然含着安抚的淡笑,但那眼眸的深处却是一缕光芒也没有?了。
“前朝废太?子是我?放走的。”萧言的眼神悲哀,“他曾经在王府做过马夫,自小同我?一起长大,两年前他被人陷害,差些?丧命,最终趁着战乱逃了出去。”
“我?一直当?他是家人,也知道他是无辜的……”他哑声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是前朝的废太?子。”
“但是在云州遇见他的时候……”萧言有?些?哽咽,“的确是我?将他放走的,他被那伙匪徒意外地抓了起来,被迫给他们做账房。”
“他一个马夫,怎么会?懂这些??”他的唇瓣翕动,“我?当?时觉察到不对,但最终还是将他放走了,他从云州出发向着河西而去,靠着我?给他办的假文牒走出了边境。”
“现今他在外面和异族勾结,想要自立为王,已经起了些?声势。”萧言深深地低下了头,“陛下上次去雍州,为的就是处理此事。”
他的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地言说着。
或许是在监牢中关?得久了,萧言的逻辑并没有?十分清晰。
但和桌案上放着的口供结合起来后,沈希迅速地明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心中本就发寒,现今更是冷得像是坠入冰河。
深冷的河水搅着冰注入心口,慢慢地将整个肺腑都给淹没。
沈希浑身的血都凝固住了。
萧言竟真的和前朝有?牵扯,那废太?子还真的是他一手给放走的……
可更令她?恐惧的还是萧渡玄。
这桩大祸虽是萧言酿出来的,可萧渡玄势必有?所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