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眸应道:“好,陛下。”
从宫殿中离开许久,沈希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有人跟她笑说陆仙芝方才的震骇与狼狈,她也?无心?再多理会。
那?个好大?好大?的野心?,快把她整个人都给吞噬了。
事败不过一死,事成?则是永恒的自由与快乐。
她再也?不必整日活在惊恐里,不必担忧被抢掠去做禁脔,不必害怕被当做器皿使用惩诫。
她会得?到?很好的一生,属于她自己的一生。
作为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的一生。
越是焦躁的时候,时间?过得?越快,太后?寿宴后?的第五日,几乎是在沈希没有刻意翻看日历的时候,便悄悄地到?来了。
清早时天色有些昏暗,不甚晴朗。
像是快要落雨的样?子。
沈希蹙着眉心?,下面?的账房先生吓得?满头是汗,还以为是哪里出了岔子,颤声问道:“少、少夫人,您是觉得?哪里还须要再改改吗?”
她回过神来,低眸扫了一眼那?混乱的账本。
不看还好,这一看沈希的头都快要大?了。
平王府家大?业大?,养了许多俊秀,也?养了许多酒袋饭囊。
平王妃的年纪到?底大?了,身子又不太好,没有精力将处处都打理干净,身边也?没什么能够分担的人,于是有些事情就一直拖着。
如今沈希接过权柄,许多事她也?要开始处置。
也?是近来她才知道从前跟着冯氏管家的时候有多轻松,沈家能掌事的人已经很少了,但与平王府相比,还是要多上太多。
“哪里是要改?”沈希低笑一声,“你这分明是给我送了本假的过来吧。”
她抬起下颌,顾盼流辉的眸底满是冷意。
那?账房先生大?惊失色,紧忙匐地叩首:“少夫人冤枉啊!小的、小的哪里有那?种狼心?豹子胆,小的只是技艺不精……”
沈希快要被气笑了。
“行了,技艺不精那?你就多费些心?。”她轻声说道,“但如果下月给我拿来的还是这,王妃族亲的面?子可在我这挂不住了。”
说罢,她便站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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