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踏入监牢见到萧言的那一刻,沈希还是瞬时就红了眼眶。
他满身狼狈,被限制在桎梏当?中。
温润疏朗的眼底尽是血丝,红得像是在滴血。
这再怎么说也是萧渡玄的亲侄子,他怎么会?这样残忍地待萧言?
昏暗的监牢里空气都是沉闷污浊的,且无一处不是黑暗的,只有?门?前的烛火燃着少许的微光。
沈希是喜洁的,但此刻她?也顾不得什?么了。
她?拎着裙摆快步走到萧言的跟前,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庞,哑声唤道:“表哥,表哥!”
他似乎是昏迷过去了。
连日?的刑讯将萧言整个人都快要耗空了。
他的脸颊往下陷,瘦得几乎快要脱相。
感?知到沈希的触碰,他似乎有?些?晃神,唇瓣微微翕动,但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看着他的唇形,隐约地猜出一个“水”字。
沈希的眼红着,她?将狱卒桌案上的茶水端来,小心地喂到萧言的唇边,并用帕子沾着水轻轻地擦净了他的面容。
他是平王世子,亦是天之骄子。
哪怕是在军队里的时候,萧言大抵也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头。
沈希心间涌起酸楚,她?的喉间滞塞,方才被男人指节捣弄过的喉口疼得更加厉害。
她?忍不住地掉下了眼泪,泣音细弱,哭腔压抑。
可还是叫萧言渐渐清醒了过来。
看清眼前人面容的刹那,他的肺腑都在作痛。
他不是在做梦吧?表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马上他就忍不住地泛起心酸。
沈希的眼睛红肿着,她?抬起衣袖,掩面拭泪。
萧言急切地想要拥住她?,想要为她?擦净眼泪,片刻后他才意识到他还被枷锁扣着,什?么都做不了。
“别哭表妹,我?没事的……”他的声音如野兽般嘶哑,即便极力放柔语调,还是那般的骇人。
沈希被吓了一跳。
她?都不敢相信方才的话语是萧言说出来的,他是个多么温雅俊秀的郎君,如今的嗓音却像是同兽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