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忘。”周厉的语气仍旧平静,眸中隐隐流露出悲悯的情绪:“时岁有大灾,旻周生祸,民不聊生。可将灾祸转嫁业苍,不过是让更多的生灵陷入灾难之中……”
“住口!”太子灵愤而打断他,质问道:“你还记得你是旻周的皇族,你还记得你要继承旻周的天下吗?”
无形的压力罩下,周厉抿唇,被烛泪烫伤的手指微微蜷了蜷。
“兄长放心,我没忘。”他向太子灵承诺。
“最好如此。”太子灵看着他,缓缓走近,冰凉的手落在他的被烫伤的指尖,轻轻将那凝在皮肤的烛泪揭去。
周厉吃痛,轻嘶了声。
太子灵柔声问:“方才是兄长冲动了,手疼吗?”
周厉点头。
太子灵看着他,长叹一声,“你生性悲悯,本不是承大统的人。奈何兄长这身体……只能委屈你了。”
骗子……
骗子。
一道无根蒂的念头在周厉心头升起,盘旋。
周厉抬眼,猛地甩开了太子灵的手。
太子灵看着他,眸色幽深,一眼窥不到底。
画面骤转,周厉坐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前。床上躺着的是他救下的业苍降兵。
细长的手指拂过降兵肩头代表的业苍王族的黑狼纹身,周厉犹豫良久,最终幽幽一叹。
“苍琅……”
床上的人骤然醒转,墨蓝色的眸子幽幽地看着他。
“先生?”
周厉闻言一怔,随即猛地挣出梦魇。
他睁眼,裘舟的脸悬在他面前,隐在黑暗中唯有那墨蓝色的眸子泛着幽微的光芒。
“先生,做噩梦了吗?”裘舟侧躺在他身边,拢着他的腰,关切问。
周厉盯着他,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