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姚桂芝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又将晚食热了一遍。
姚玉珠则拎着包糕点,眉飞色舞地向她娘讲述在明玉轩的见闻。
“娘你是不知道,那酒楼装修得可气派,里头随便一道菜好几两,酒水更不用多说,贵得很,一盏花茶就要十来文呢!”
“一盏茶十几文,王母娘娘喝得琼浆玉液不成,卖这么贵!”姚桂芝瞥向女儿,“你花银钱买了?”
“怎么可能,倒是有位公子请我喝了几杯。”姚玉珠绞着手指,面色绯红。
“娘我……”
“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畜生,还敢浪费粮食跟柴火,我今儿非替你那早死的娘,好好教训你一下不可!”
柴房门被推开,姚桂芝见姚沐儿从里头出来,随手抄起立在灶台旁的烧火棍,推开女儿,怒气冲冲迎上去。
“我听见您跟六娘婶子说的话了。”姚沐儿站在门前,盯着后娘,开口道。
姚桂芝停下脚步,“听见便听见,契书都签了,容不得你反悔!”
“我浴桶呢,谁动我浴桶了?”姚玉珠忽然大声叫嚷起来,“姚沐儿,是不是你偷用了我的浴桶!”
说着跑到柴房前,指着姚沐儿对姚桂芝告状道:“娘,我搁在灶房里的浴桶不见了,一定是被他偷偷拿去用了!”
“好哇,我说锅里的热水怎么不见了,原是用来洗澡了,家里没人翻天了是吧?你个没规没矩的小畜生,看我怎么收拾你!”
姚青云躲在门后,听见哥哥被冤枉,姚桂芝还扬言要教训哥哥,情急之下冲出柴房,高声喊道:“浴桶是我用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打就打我,别打我哥!”
柴房门大开,姚玉珠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求爹爹给她打的浴桶变得脏兮兮,边缘还沾着泥污,跺着脚崩溃地惊声尖叫开。
“啊啊啊啊!”
“姚青云你竟敢用我的浴桶洗澡,我要杀了你!”
“怎么又吵上了,一天天就没个安生时候。”
姚兴福领着小儿子进院,落下门闩,将几个看热闹的村民,隔绝在院外。
“爹,姚青云这个小丧门星趁家里没人,偷用您专门给女儿打的浴桶洗澡,姚沐儿这个贱人不仅帮着望风,还把饭给烧煳了,浪费好些柴跟米,娘气得不轻,正要教训他们呢!”
姚玉珠一通添油加醋,告完状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兄弟俩。
姚兴福看着院子里的一地狼藉,顿时也被气到,额上青筋暴起,不分青红皂白,抓起扫帚便要上来抽人。
姚青云吓得面色惨白,但依旧拦在哥哥面前,不肯退让半分。
“不准过来!”姚沐儿扯过弟弟,将人紧紧护在身后,朝着姚桂芝三人,颤抖着嗓音道,“再往前一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让你们人财两空!”
姚桂芝咬牙切齿,“小兔崽子,还学会威胁人了!”
姚玉珠抱着胳膊,嗤道:“那你就去死啊,看有没有人拦你。”
“兴福啊,马上年节了,以和为贵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