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方其然被吓到了,垂下来的几缕发丝被冷汗黏在额间,他掀开被子就想起身。
床边站着的人沉默着没有回话,他置身于黑暗中,沾着满身的夜色。
方其然刚撑起手,上半身起来一点,手指一软,身体随之涌上来的虚弱无力又让他栽回了床上。
“你做了什么?”方其然怒视着床边的人影。
他的身体虚弱的可怕,只能躺在床上,连手指头微微动弹都有些费劲,整具身体提不起来丝毫力气,耳边的发丝垂落至枕间,糊在额头的头发让他心烦意乱。
方其然盯着面前看不清脸的人,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果然,一开始不详的预感是对的,但他还是没有预料到男人直接明目张胆的走到了他面前。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能根据身形推测是高大挺拔的男人,而且,莫名有点熟悉。
方其然皱眉盯着面前的男人,越看越熟悉,到底是谁啊……
“方其然同学是个坏孩子,老师说了你逃不掉的,我要惩罚你。”熟悉至极的喑哑声音传进方其然的耳朵里。
床边的男人从黑暗走了出来,借着月光,方其然看到了他的五官,果然是绘画课老师,那个疯子。
“疯子。”方其然瞳孔微缩。
男人轻笑着,笑声越来越扭曲,他啪地一下打开灯,突然在头顶亮起的灯光有些刺眼,习惯了黑暗的环境,猛然开灯,眼睛不适应,灯光直直的照射进眼睛里,方其然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眼角被刺激的溢出一滴泪水。
“啊,怎么哭了,老师会心疼的。”男人戴着一双黑色的皮质手套,弯腰抚上床上人的脸颊,伸手抹去那滴泪花。
冰凉的皮革贴着脸颊,滑过眼尾,手套上沾了方其然的泪水,看着面前想要睁开的双眼,男人的手掌覆盖了上去。
“乖,先闭眼适应一会。”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
男人用兴奋的目光描绘着方其然的脸,灯光打在他右脸的一道狰狞伤疤上面,那道伤疤又长又深,褐色的结痂还没有好透,从眼角划到了下颚,足以看得出下刀的人的厌恶,男人的脸上还有无数未愈合的细小伤口。
“不用这么假惺惺的。”方其然启唇道。
男人在几天前被他伤到后就辞职了,后面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方其然几乎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呵呵。”男人松开捂住他眼睛的手,屈膝跪在他床前。
冰凉的手套抚上方其然的额头,手指拨开凌乱的发丝,擦去额间因为噩梦溢出的点点细碎的冷汗,手指再从额间沿着脸颊滑落到他的喉结,在喉结处轻轻抚摸。
男人开口道,“老师可是真心的。”
“真心的给我下药吗?你现在可不是老师了。”方其然的声音里藏不住的厌恶。
身体都变成这副模样了,猜也能猜出来是男人下药了,就是不知道怎么下的。
“别担心,我专门挑了不伤害身体的药。”男人着迷的摩挲着他的喉结,皮质手套的触感让方其然脖颈间的皮肤痒痒的。
“你怎么下的药?”方其然问道。
男人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面的多肉,勾起嘴角笑了笑。
“好几天了,没想到今天才起效果,我差点就等不及了。”
方其然愣住了,他就说怎么这两天感觉身体容易疲惫,每天晚上困的厉害,比平常早很多就睡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