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便是除夕。
谢长生是被宫人们频繁走动的声音吵醒的。
他晕乎乎地坐起身,天才刚微微亮,顾绯猗已经没在他身侧睡着了,伸手摸摸床,凉的,应该是已经走了很久了。
一想自己睡眠不足时有人能比他睡得还少,谢长生就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阳萝听到动静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谢长生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笑。
一边笑还一边喃喃自语着什么:“见不得兄弟苦,更见不得兄弟开路虎”,和被鬼附身了似的。
阳萝拍拍胸脯,心有余悸道:“小殿下,快起来了。今天是年三十儿,可要好一通忙呢。”
谢长生“噢”了一声,洗漱一番后,阳萝又张罗着为他穿衣。
她拿着衬衣走向谢长生,从后面帮他套上,等绕到前面帮谢长生系带子的时候,却是一愣。
脖子上的这是什么?!
红紫色的蜿蜒的一道痕迹,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看着触目惊心的。
臭虫,跳蚤?
不可能,宫里每日洗晒打扫,连灰尘都没有多余的,哪有那种虫子。
蚊子?
更不可能了。
先不说这是大冬日的。
就算真有,怎么都咬不出来这样的痕迹啊。
而且怎么看怎么像是……
阳萝不敢想,却败在眼前的那个答案终于是浮上心头。
她闭了闭眼,深吸口气。
是了。
她就说小殿下变傻了,掌印一定会报复回来。
只是她把头挂在裤腰上,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地等了好久,却一直都没能变成小殿下的陪葬。
原是因为掌印用旁的方式去报复了。
难怪,难怪掌印一天到晚都要往毓秀宫来。
也难怪掌印在的时候,从来不让一个宫人在旁伺候。
阳萝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把话都咽了回去。
——算了,等下再给小殿下加条围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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