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院离开时,已经将近九点。
值班医生开的药和医嘱被梁慎言塞进程殊书包,他跟来的时候一样,骑自行车载着程殊回家。
这个点,街上大部分人家都已经熄灯睡觉,要么就在房里看电视,安静得只能听到看家狗的叫声。
路过杂货铺时,程殊往院里看了眼,没人,连椅子都收进家了。
松了口气,支棱着的力气散了,身上伤处又隐隐作痛。
“难受?”
前面忽然飘来梁慎言说出口的两个字,程殊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摇摇头,“还好,今晚上疼完,明天再一天就开始好了。”
梁慎言蹬着自行车,听到这话,笑了声。
笑声顺着风,往后飘进程殊耳朵里。
程殊不是个敏感的人,但梁慎言这一声笑,令他脖子后面起了一片战栗,不太自在起来。
他不会那套猜来猜去,有什么问什么,“你笑什么?”
“笑你有经验。”梁慎言对程殊的直来直往很受用。
程殊听出这话背后的意思,也不生气,往梁慎言背上靠着,“是有经验,反正比你多。”
在程殊靠过来的那一瞬间,梁慎言的后背有一瞬的绷紧,但很快恢复,衬衫被压得起了皱褶,风都吹不起来。
太过亲近,也太快亲近。
但程殊就是在这一瞬间,毫无目的、自然而然地靠过来了。
“嗯,你厉害。”
梁慎言说了一句,语气和刚才一样。
程殊不知道梁慎言的心思,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缘故,只觉得有点困,下意识地拿梁慎言的背当枕头蹭。
他们俩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灯关着,比平时要黑,就只有路边的灯照进来。
梁慎言停稳车,拿好包之后,单手扶着程殊把他送到房间。
打开房间的灯,书包放在桌上,梁慎言回头,就见站在衣柜前,正在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什么。
“你还打算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