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点烁,带着入秋前的晚风,吹拂起床边帘子。
花滢疲倦地落下一只手,微微抬眸望过去到进门的地方,满是丫鬟的服饰与男子的常服裹在一起,乱成一团。
不堪入目。
发过劲,两人也都清醒。
谢君行打开他旁边的柜子,随手挑了一两件顺眼的衣服换上。
铜镜里照射出他身上沟壑深浅不一的旧伤,过去那么久,依然可怖。
在那之上还有一些小小的刮痕。
花滢垂着眼眸,蔫蔫的,半点也抬不起身子。
理应是她起身伺候谢君行更衣……
“有人要害我。”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过,一双黑色靴子映入眼帘。
花滢紧闭上眼装睡,生怕谢君行又起了折腾她的念头。
“以后你就跟着我。”
跟着他?什么意思?
她本来是打算攒着银两,算着日子,等到能出府脱籍的时日,给自己找个过得去的人家嫁了,也算是彻底摆脱亲生的那段孽债。
谁贪图他谢家的一房妾室?
来谢府数年,光她知道死去的人……什么明里的、暗里的,她实在是不敢继续待下去。
每每领到差事都极其谨小慎微。
没想到……今日还是被破了身。
花滢还想着在谢府以后如何度日,恐怕是每走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府上倾慕谢君行的人有多少,她不是不知道。
屋外响起清脆一声。
“二爷,睡了吗?”
“怎么了?”谢君行皱起眉,手停留在半空。
“大爷让奴婢请您过去,有要事相谈。”
是从主屋过来的通传丫鬟,花滢挣扎起身就要去抓被子,若是被看到此时屋内的景象,那她明天可就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