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的不欢迎肉眼可见,平心而论,柏揽洲长到这么大,还没接到过这么赤裸裸的不欢迎,以至于柏揽洲一时之间都有些不适应,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样明显的排斥。
好一会儿,柏揽洲才调整过来心情。他看着沈游笑了笑,用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说:“沈游,你可能误会我了,我这次回来,真的只是想说一声道歉。”
听了柏揽洲的话,沈游差点没笑出来。他的目光落在柏揽洲的脸上,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柏揽洲,有些话我不说,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知道?”
沈游的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个很有攻击性的姿势来:“我听说,这一年来,你已经没有画作问世了。”
柏揽洲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即便他的神态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变化,即便他的表情管理一向做得好,但是沈游还是从柏揽洲的微表情中看出了柏揽洲的变化——
他的眉毛不经意的皱在一起,像是并不愿意听到沈游的话。
毫无疑问,这说明沈游猜对了。
不枉昨晚他一夜没睡,将柏揽洲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数据中抽丝剥茧,找出来柏揽洲可能来找魏无酒的原因。
搞清楚了柏揽洲的目的,沈游紧绷的心瞬间放下来一半。只是一想到柏揽洲来找魏无酒的目的,他就忍不住皱眉。
沈游眸光冷冽,在炎炎夏日竟让柏揽洲感到一股冷意。沈游问:“柏揽洲,你来找阿酒是想做什么?你想学习《卷珠帘》那种画风是吗?”
柏揽洲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来这里才不是为了什么虚伪至极的道歉,柏揽洲可不是这种大善人。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只为了一个,就是魏无酒曾经独创的那种画法。
沈游这一次真的冷下了脸色:“柏揽洲,你凭什么觉得,阿酒会教你?又哪里来的勇气,觉得你可以来这里?”
沈游彻底尖锐起来:“你不是不知道,阿酒的眼睛究竟是怎么盲的。”
沈游的字字句句都在刺激着柏揽洲的心,仿佛刀子在一刀刀地凌迟,让柏揽洲的脸色都难看起来。像是终年不化的积雪,冷的让人心惊胆战。
好一会儿,柏揽洲才缓和了脸色,说:“可是沈游,魏无酒的眼睛已经治不好了,你不觉得《卷珠帘》的画法就这样失传,实在是太可惜了吗?”
《卷珠帘》曾被认为是绘画界的神迹,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有一个人、一个堪称是天才的人将水墨画的留白与油画的艳丽色彩结合得这样好,一幅用浓墨重彩的油彩画出来的画,竟然充斥着东方的柔美神韵。
恍惚间,柏揽洲又想到他第一次看到《卷珠帘》时的那种震撼,震撼于这种特殊的、新奇的画法给他带来的感觉。
柏揽洲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魏无酒的画作的时候,甚至是不以为然的。那时所有人都将他和魏无酒齐名,说柏揽洲和魏无酒是绘画界两颗冉冉升起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