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黎湘站出去承担一切,靳家人只会暗喜——又多了一道防火墙,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当然这些道理黎湘都明白,她跟在靳寻身边十几年看多了听多了惊讶多了,渐渐的也就麻木了。
如果她是个天真的小女生,第一次见到弱势群体面对强权的高智商群体的艰难,她会哭会闹会在网上吼叫会和亲朋抱怨,可如今的她早已彻底懂得弱势群体的无奈,当无奈堆满时,就只剩下沉默。
沉默,戚晚的经典选择,万年不变。
如果戚晚愿意开口,那么她一定会说:“我说出来有什么用么,谁能替我受着?我说出来,张大丰就不是生我的男人了吗?我说出来,我就没有这个病了吗?我说出来,我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被任何人强迫、打搅吗?”
这一次,是黎湘将“沉默”拾起。
她学习着戚晚的技能,带着辛念式的满腔不忿,默默站在黎湘的立场上,为曾经的自己“郗晨”做下决定。
她是黎湘,更是郗晨。
她不是姚娟。
她感谢姚家与靳家将股权送到她手里,而这些股权也将是她用来“回报”靳家的敲门砖,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
当一个人做下重大决定之后,这个人反而会额外平静,因没有事情再可以动摇,更不惧怕再有任何刺激。
就这样,黎湘安安静静地度过三天,连观人与微的姚珹都没有抓住丝毫端倪。
直到三天后的下午,姚珹被外面的事情绊住手脚,一时无法关注别墅的监控。
别墅的大门在这时开启,黎湘大大方方走了出去,坐上姚岚安排的车。
上车之后,黎湘从辛念手机里翻出周淮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
周淮并不惊讶电话里是黎湘的声音,只问:“你找辛念?”
黎湘:“我是找你们俩。”
周淮按下免提:“你说,我们都在。”
这就像是一语双关。
或许周淮只是要表达我们现在都在听,可黎湘却笑了,感受到一点支撑和温暖。
“周淮,对于你父亲,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说多少句都无法挽回、弥补。但我还是要亲口和你这样说,对不起。”黎湘说。
周淮没有立刻接话,似乎也在消化个人情绪,半晌才问:“你在哪儿,你要做什么?”
辛念跟着问:“你是不是出门了?”
他们都听到了汽车喇叭的滴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