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血腥气息浓郁,角落处潮湿阴暗得生了苔藓,墙角层层叠叠的蛛网里散落着森森白骨,就在这样一堆毫无生气的垃圾堆里,竟还有一个能喘气儿的少年。
他不知道被抓来多久了,原本丰润的脸蛋被饿得消瘦,眼眶下一片青黑,他整个人被蛛网层层缠缚,像是裹在一个蛹里,只露出脑袋,动也不能动一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少年,整个石室里都回荡着他的骂声:
“骟你爹!恶心的老男人,你下地狱吧!快点放小爷出去!”
“无君无母,你猪狗不如!你就该吃屎!”
“天天自说自话的演戏,大变态!神经病!快点放了老子!”
“你这不要脸的淫夫狐狸精,惹了我池柳等于没惹任何人……呜呜呜小爷要饿死了!”
楚括越是走近密室,这骂声就越是清晰,他心说自己都听得这么清楚,那她们两个岂不是……
转头看去,白烟尘和顾悬环都是一副面面相觑不可思议的神情。
白烟尘看向楚括:“这你朋友?”
“……好像是。”楚括皮笑肉不笑。
池柳正骂得起劲,忽然听见石室暗门发出响动,一想到那哭哭啼啼的老男人又要进来一会儿男一会儿女地发疯,他拼命地挣了挣手脚,瞪圆了眼睛,气沉丹田怒吼:
“老东西!你别以为我好欺负!我警告你赶紧放开我,不然小爷……”
余下的话音突兀地被吞回嗓子眼儿,池柳眨巴眨巴眼睛,看到门口出现的不再是那个令人作呕的老男人,反而是两个从未见过的女子。
好漂亮呀。
他盯着两个人看,忽然哑巴了。
“你是池柳?”白烟尘问。
少年呆呆地点了点头。
怪了,几人向周边张望,找了一圈,没再找到其他人。
难道刚才的骂声是从这个乖巧的少年口中发出的?
疑惑中,只有顾悬环还记得解救人质。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吗?”她弯下身,一边温声询问,一边帮他解开缠缚的蛛丝。
池柳看着近在咫尺、头戴银饰作外乡打扮的女孩,不由得呼吸都放缓,一开口文静腼腆:“确实只有我一个活人了。”
他搭着顾悬环的手借力站起,红了耳朵:“我每天跟尸体待在一起,还以为也会落得那般下场。”
“多谢两位姑娘。”池柳微微低着头,矜持地抓着衣角,“若不是你们来救我,我可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好一个优雅文弱,弱柳扶风的娇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