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心就行。楚括无语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道:“其实嫁给皇女也没什么好,最好别被她选上。”
“我知道你不想跟你哥共侍一妻,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是个好机会吗?”
楚括欲言又止。昨天夜里,镇北王带着一身寒气回府,特意将他叫过去叮嘱了一番,告诫他不许在百花宴上出风头。
那般严肃的警告,叫楚括又是一番惴惴不安,在他心里,皇女姜怜已经是个毒蛇猛兽般的人物。
彼时父君谢辞在一旁掩面垂泪,不时叹一声:“桓儿该怎么办。”母亲不发一言,面沉似水,眼中的寒意比秋日的夜风更凉。
楚括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得出,大哥在皇家过得并不好。
难道这个皇帝完全不怕把镇北王得罪太甚吗?还是说,拿捏住了楚家一个儿子,就有信心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楚括有些想不通,他只是点头称是,今日便是粗布麻衣、素面朝天地前来赴宴了。
眼前少年尚还天真,不知伴君如伴虎的险恶,楚括摇了摇头,对池柳道:“别把皇家想得太好了。”
“嗯……”池柳点了点头,忽而一笑,“其实淡妆总归不如浓妆好看的,我也没那么想嫁给皇女。”
他凑近楚括耳边,悄声道:“其实……我最近有了一个总是想着的人,吃饭也想,做梦也想,就是那天在暗室里救了我的姐姐,我只告诉你一个!”
池柳说完,感觉浑身发热,不由得抬手在脸侧扇了扇风。好一副羞赧的小男儿情态。
楚括看了看他,没说什么。
他喜欢白烟尘啊?
如是想着,楚括下意识摩挲藏于袖中的匕首,莫名其妙地有些胸闷。
宴会设在半山处,与会的少年需在山脚下接受官吏搜身盘验,方可放行。楚括站在队伍里,看着前面一些少年佩戴的钗环都被拆了去,不禁有些打鼓。
他的刀怎么办?这是他保命的东西,可不能被丢了。
藏在袖中似乎太明显,要不,要不藏靴子里?可是,一旦被发现,会不会把他直接当刺客杀了?
人群中,楚括急得满头大汗,蹲下身很是狗狗祟祟了一番。
很快,队伍就排到他了。楚括心跳极快,低着头不敢抬眼。负责检查的官吏例行公事地叫他伸展双臂,然后在他胸前背后摸索。
那双手不肯放过每一处,就连袖筒都要一寸寸捏过。
楚括绷紧了身体,心说这女人要不要这么仔细?再这样下去,他搞不好真要掉脑袋。
修长的手指按住他的腰身,沿着轮廓细细检查,所触之处如过电一般,楚括几乎不敢呼吸,那双手还在向下,他咬紧了牙,忍耐着痒意,直想抓住那双手腕。
不能再继续往下了,匕首就在……
身穿官服的女吏低头半蹲在楚括身前,伸手探向层层掩盖的衣袍之下……要被发现了!楚括心脏好似要跳出喉咙,在她指尖撩开衣袍的瞬间,忍不住想要后退,却不想,腰身忽然被一股力量猛地箍住。
女官一只手扣住他的腰,另一只手顺着衣袍按上他的大腿,衣袍之下,银色匕首正被布条紧紧绑在大腿外侧。
“不……”
“别乱动。”
两个声音一同响起,女官抬起头,对着楚括眨了眨眼:“没有异常,准许放行。”
是白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