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曾说过
成功的骗子,不必再以说谎为生,因为被骗的人已成为她的拥护者,我再说什么都是枉然。
——莎士比亚
关瑛的动作僵住,她抓着张礼头发的那只手松了,把张礼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对方不动,她用脚踢了踢对方的小腿示意这个人从自己身上下去。
压久了,她的腿都有点麻。
张礼也不是个子特别矮的那种人,整个压在她身上,还是颇有分量。
她不耐烦地踢了踢对方,男人还是没动,反而整个人埋进了她的颈项,把她抱在怀里,似乎要把自己挤入女人的身体之中,合而为一,像是没听见刚才张明和的询问声,对方的头发窝进了她的脖子一侧,她被从角落里挤向了另一边,整个人歪歪扭扭。
热死了。
许是没听见她们的回复,前面的小少爷有些坐立难安,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小叔和关瑛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
于是在没得到回复后,他壮着胆子敲了敲格挡在中间的挡板。
“小叔?”
小少爷试图合理化对方的行为,“小叔?你听得见吗?”
张礼没回答,他和关瑛两个人的呼吸频度都降了下来,久而久之,竟然同频起来,鼓起的胸腔贴在一起,耳鬓厮磨。
他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去打量挤在角落里的女孩儿,二十出头的年纪,比他小上许多岁,一张脸不是世俗意义上的那种好看,也只是看的过去。
可唯独一双眼睛还算明亮,笑起来时看着没什么心机,就是这张脸骗过大多数人,可对方实则一张嘴张口就是诓人骗人,没几句实话。
满口谎言、见风使舵、隐藏在胆怯后的爱慕虚荣。
他甚至能在这一瞬间罗列出一大堆对方的缺点,他有一万种可以轻蔑看不起她的原因,他清楚认识对方只是一个平庸、粗俗、轻浮的二流货色,可是、可是,在每一个缺点以后,都有一个可是,那是他无法放下的原因。
而关瑛则开始不太开心了,这个男人又在用这种眼光打量她。
她自从五年前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讨厌别人眼神在她身上停留太久,那种如附骨之疽的打量实在是让人心里作呕,她甚至能从这种如影随形的打量中想象到那些人在看见她时内心的想法。
阴沟里的老鼠、福利院出来的下等人、爱慕虚荣的底层人。
诸如此类的评价,她已经听说不少次,大多数都是从张礼这样阶层的人口中而出,它杀不了人,但恶心起来却是一套又一套的。
她特么真快有心理阴影了,关瑛下意识地反呕起来。
推不动张礼,她干脆用腿踢了几下隔板,使了很大的劲,一边踢脚,一边干呕,反应特别大也特别突然。
不仅吓了正准备再敲一下隔板的小少爷一大跳,司机也被吓了一跳,眼见着车子在路中央左右漂移了一下。
小少爷坐稳之后就有点着急了,车内的隔板只有后座才可以操控,他坐在前面压根没有办法,于是只能着急地让司机在路边停车,他不太放心,怎么都觉得是关瑛被欺负了。
某种程度上,他真相了。
关瑛现在可不是被欺负了。
她反呕了好几下,把车窗降下来,风从外面灌了进来才好受很多,张礼却被她的行为吓到了,眉头一皱,脸色一沉,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冷淡了下来,“他们对你动手了?”
这个他们应该指的是派出所的那帮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