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陈大人的车夫说,他们半路遇到周老太太,见其可怜,顺路捎了她一程,结果周家不但不感恩,反而诬陷陈大人,还讹了陈大人两块碎银子。”
“你们不知道吧,周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我有个表侄女就嫁到了周家隔壁的村子,听说周家的人啊经常在路上讹诈外乡人,他们周家男丁多,人多势众,很多外乡人都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
看见周遭百姓的指指点点,周家人臊得面红耳赤,周老汉立即冲周老太太使了一记眼色。
周老太太绞着双手,两眼带泪:“老身,老身年纪大了,记错了,是马惊吓到了老身,老身摔在了一块木桩上受的伤。”
不到黄河心不死。陈云州侧头对柯九说:“打半桶水过来,再拿块胰子或是皂角之类的。”
柯九点头,蹬蹬蹬地跑进了衙门,不一会儿便拎着一桶水过来:“陈大人,都带来了。”
陈云州提起半桶水,哗地一声泼在了周老太太的腿上。
“啊……”周老太太放声尖叫。
周大壮怒目而视:“陈大人莫非是想屈打成招?”
陈云州不理会他的色厉内荏,将胰子递给刚才与他聊天的那个热心阿婶:“婶子,帮我个忙,用这胰子轻轻擦擦周老太太的伤处。”
闻言,周家人齐齐变脸。
周老汉站了出来,声泪俱佳地说:“大人,小人一家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小人知错了,大人,求求您,别折腾我家老婆子了,银子小人都还给你,求求您饶了小人一家吧。”
啧啧,好大一股茶味。
一个糟老头子这副作态,恶心。
陈云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冲婶子投去个鼓励的眼神。
大婶被陈云州这笑容晃得眼花,心说陈大人这么好看,这么和气的一个人,肯定不会污蔑周家人。她拿着胰子几步上前,轻轻擦拭了一下周老太太小腿。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好几道惊呼。
“掉色……她根本没受伤。”
“原来是抹的颜料啊,多亏了陈大人明察秋毫,不然铁定被他们骗过去,周家人真是太恶心了。”
”这周老太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没想到竟是这种人。老话说得好啊,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果然不能只看表面。”
……
人群哗然,纷纷声讨周家。
忽地,一刚挤进来的汉子纳闷地问道:“啥?什么周老太太,这不是我舅子他们村那个曲婆子吗?站在她旁边那老头子是谁啊?不像是她男人啊!”
啥?
不但伤是假的,就连身份都是假的,那这老婆子跟周老汉是啥关系?她在外面跟周家勾结,她男人儿女知道不?
围观的百姓嗅到了八卦的气息顿时两眼放光,齐齐扭头盯着曲婆子。
曲婆子被人揭了老底,气血上涌,脑袋一歪,晕了过去,直接证实了众人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