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恩笑得和从前一模一样,温柔又惆悵,美丽又嚣张,半醉半醒,像参不透的谜。智清圣感觉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耳目全部被他占据,自己快要丢掉自已:那好看眼睛像是装满哀伤,像恶魔和野兽啃噬他的心脏,罢了浪掀风刮。
宋亦恩突然站起身来,说:「我要重新和你在一起。」
灯光下,他踉蹌着走来,离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能看清那清澈如玉的眉目间带些温暖的睫毛。
一瞬间。世界美得天昏地暗,智清圣感觉自己晕眩到看不清流转的灯光金黄,像被卸掉全身的盔甲,灵魂在他的舌间灿烂,一切都来不及仿徨。
宋亦恩轻轻的呻吟把他耳边的空气填满。那眉目,肌肤,轻蹙颊边的月牙,温柔清淡的体香,像月光把尘隙照亮。智清圣紧紧抱着他,像是觉得可以把他这么摁进自己的将来。可奇怪的是,抱得越紧竟越觉得慌张,像飞蛾畏惧枕边的太阳。
他更用力地把宋亦恩占据,试图以此抹匀此刻要命的孤单。在那緋红的唇浅浅离开的瞬间,他好像听到理智崩溃前夕沙沙哑哑的低喃,于是他更加恶狠狠地扑向那柔软的舌尖,以至于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宋亦恩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开始凌乱的呼吸,和其他浅浅的一切小动作无一不灼灼刺激智清圣的神经。哐当,哐当,又是这该死的心脏,他想。他抓起宋亦恩的手,心被欲望填满。
电梯里。
空气突然封闭,静得他能感受到血液停滞的荒谬,和有宋亦恩在身边的安寧:他正低着眉宇,沥墨色的碎发在空气中隐隐阑珊。有一瞬间,有那么好几个瞬间,智清圣几乎就忘乎所以,想放肆嘶吼藏了五年的念想。可下一瞬间,下好几个瞬间,内心又荒唐地弥漫过那些年孤独的绝望。
他握紧宋亦恩的手,想起那只胸膛淌血的夜鶯,觉得像极了自己:唱不醒自己,停不下死亡。
房间里,他终于疯狂地扑向宋亦恩,唯恐下一刻会是改变心意之际。
脑海里一片空白,已经不愿生出任何犹豫。听着那好听的呻吟,享受时隔五年的宋亦恩的饕餮,骨子里的欲望像洪水一泻千里。
怎么停得下自己?
他抚摸着宋亦恩的身体,角角落落都是熟悉的记忆。把他紧紧又小心翼翼捧在怀抱里,浑身上下的香气都让他颠倒着迷。
宋亦恩像他的地心引力。所有或轻或重的呻吟都让他疯狂。他根本无法停下自己,硬生生装出游刃有余,暗地里早就干败涂地。
他迫不及待地捅进怀中的身体,想要立刻占有的疯狂让他惊慌,却止不住欲望朝那个方向膨胀。结合的过程中,他甚至產生了宋亦恩在期待被自己征服的错觉,那感觉实在太妙曼,仿佛一下子赶走所有的孤独。
他轻轻吻了吻宋亦恩,撇过头不让他看见自己噙在眼中的的泪。月夜下宋亦恩看起来那么美,美得似乎在告诫他:他们回不去从前了。可是,重新和他合二为一的现在,所有理智早就被淹没在心之所向,所有因他而起的悲伤和孤独冰消瓦解,生出对如此轻而易举原谅的自己的愤怒。
可是谁让宋亦恩总是贸然在心间起舞?想驱逐他,根本无路可出。
第二天。
智清圣睁开双眼,怀里的温暖和窗外鸟儿的歌唱,给他一种久违的安心感。
这是时隔多久有宋亦恩的早晨?他又轻轻闭眼,感受着夏秋之交午前橘花绽放的慵懒,和拥心爱的人入怀的早安。丝丝清爽的冷风,带着欢喜穿过房门,他又情不自禁睁眼亲吻宋亦恩弯弯可爱的眉梢。
亲好,他又去拨弄那长长的睫毛,鼻心,嘴角,小心翼翼感受着怀里的人慢慢浅浅的呼吸,直到身体提醒他自己也需要空气。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又缓缓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宋亦恩已经起身了,动作很轻,跟以前一样。
「我想你了,智清圣。」
宋亦恩的一句低喃,让智清圣忘记了该怎么呼吸。就跟当年第一次睡他的夏天一样。武装自己的盔甲还千思万绪,心墻的倒塌只需他只言片语。
他偷偷睁开眼,看宋亦恩在他眼前闪闪烁烁,感觉有无数只痛痛痒痒的小虫缠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