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时光走得那么急,分手的话怎么还挥之不去。
他反復跟自己说,反復又跟自己说:他早就放下了宋亦恩。智清圣早就放下了宋亦恩。
可是他无法解释,现在为什么又这么想抱紧宋亦恩。想到想要立刻把他抓进怀里,告诉他有多多多多多多想他,告诉他可以全部原谅他。
五年了。为什么再见到,还是会被他吸引。为什么宋亦恩可以看起来那么释然,他却那么慌张。
宋亦恩啊宋亦恩,你到底要把人推到多惨的深渊才如意称心?
他只是直直望过来,不说一句话,好像智清圣的出现是莫大的难堪。
智清圣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在自己说出伤害自己和他的话之前,宋亦恩能先说话。他不解,被扔掉的是自己,为什么宋亦恩要露出那么受伤的表情。
他藏着眼睛,註意不泄漏自己的表情,註意不一不小心伸手去抱宋亦恩,感觉越来越难控製自己。
他气宋亦恩为什么不戳破自己的谎言,也气自己为什么只能用这么笨拙的方式引起註意。
他心里不知道多想告诉宋亦恩:对不起,没能在你离开的时候抓住你。对不起,五年来,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宋亦恩不会知道,他突然抓起智清圣的手的时候,智清圣有多想哭。天知道他多怀念宋亦恩的温度。多想回头紧紧抱住他。多想大声告诉他心底的话,告诉他当年他走了自己多难受。
他费力抓紧自己在口袋的另一只手,生怕被发现自己在颤抖。
他看到对面宋亦恩的手在颤抖,还有他牙齿给橘釉红的唇刻下斑驳。他忍不了看宋亦恩难受,他难受自己比他更难受。于是他狠狠甩开面前的手:
只要我消失,你就不要难受了。好不好。
深夜九点,十点,十一点,十二点。
夏日夜晚,空气闷热得让人沮丧,智清圣独自在酒店入口的花园,不知道徘徊了多少个来回。
脑里强迫性地重復刚刚宋亦恩的词句,想他是不是在等,自己是不是该出现,见到后要露出怎样的表情。
宋亦恩要跟他说什么?说完后,是不是又要离他而去?
天知道没有宋亦恩的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了不让自己轰塌,死命逼迫自己充实自律,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能接受世界上没有智清圣离不开宋亦恩的夸张。
月光下,智清圣长长地,痛痛地,深吸一口气,转身迈向约定的场所。
二十三层露天酒吧。
浓浓的玫瑰茶调酒香在空气中縈绕,嫣红柳绿的周遭,熙熙攘攘的人袄,他却总能一眼把宋亦恩找到。
他等了,想了,恨了五年的男人,此刻像一个卸掉王冠的小孩,懵懵懂懂举着酒杯,一个人乖乖地沉醉。余光一触碰那熟悉的眉梢黑发,眼尾笑涡,红唇凝脂,耳尖绒毛,心脏便不受控製地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这该死的心脏,智清圣想。
「啊、啊、智清圣!我就…知…道你会来,嘻嘻嘻嘻嘻……」
宋亦恩笑起来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过去五年和自己发的誓都见鬼去了。
宋亦恩笑得和从前一模一样,温柔又惆悵,美丽又嚣张,半醉半醒,像参不透的谜。智清圣感觉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耳目全部被他占据,自己快要丢掉自已:那好看眼睛像是装满哀伤,像恶魔和野兽啃噬他的心脏,罢了浪掀风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