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通海立刻咋呼起来了,“石漆这个东西好用是好用,在水里头也能着火,用来放火烧船最好不过,只是这东西不好找。就算找来了一星半点的也不管用,鄱阳湖这么大,陈友谅船又那么多也不知要多少才行。”
鄱阳湖?这家伙打算怎么放火,不会想着把石油都倒水里放火吧?马度可没想把整个鄱阳湖都烧起来。
看马度神情茫然,刘基又解释道:“北宋沈括曾在《梦溪笔谈》记载‘延境内有石油,旧说高奴县出脂水,即此也’,说的便是马都事口中的石油了。”
“北宋朝廷也曾做猛火油柜,抵御西夏入侵。只是被蒙元夺去,延州出油量骤减。如今天下大乱,元庭更不会让石漆流入南方,也许只能在药铺里面能找到一些积年的石漆。”
“药铺?”马度惊讶的反问。
朱文英道:“舅舅精通医术,难道不知道石漆是用来治皮肤病的。”
马度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用石油治疗皮肤病的,他笑道:“我说的是汽油,不是石油。汽油是从石油里面提炼出来的……油精,与石漆相比更烈百倍。”
老朱抽了一口冷气,石漆烧起来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就是连水都浇不灭,汽油比石漆还要烈真不敢想象,随口追问道:“能从石漆里面炼出多少汽油?”
后世的设备最多能练出来六成,就算是少点也得三成吧,马度伸出三个手指头,“三成!”
郭兴道:“陈友谅舟船无数,绵延十余里,若想覆盖水面怕是数万坛石漆都不够,穷搜江南能弄上两百坛石漆就算不错了,不过是杯水车薪,再猛烈又有何用?再说那陈友谅也不是傻子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往湖里倒石漆?”
陈友谅不是傻子,难道我是傻子?还是你们是傻子,竟然还真准备往湖里倒石油,这得把鄱阳湖污染成什么样子,我的小白还要不要活了。
就连刘基,徐达这样的也都没有表示异议,看来都是这么想的,八cd是玩大手笔玩惯了。
俞通海也道:“要我说就算真能找来石漆,也应该直接放在火船上,不过这太耽搁功夫了,战机可不等人呀。”
此话一出众人倒是纷纷点头赞同,就连老朱看向马度的目光明显的再说,年轻人有想法是好的,但是要切合实际。
被鄙视了,马度不能忍了,拿起老朱桌上的瓷碗道:“如果只用这一碗汽油,就能烧了陈友谅一艘战舰,姐夫以为如何呢?”
郭兴道:“陈友谅巨舰之大,一碗汽油怎么可能烧掉,就算汽油猛烈,他们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往船上浇油点火,陈友谅又不傻!”
古人说话含蓄,不过这话已经不算含蓄了,差点就指着马度叫傻子了。马度还没怎么样,朱文英已经面红耳赤,正要开口辩驳,却老朱用眼神制止。
老朱又瞪了郭兴一眼,示意他退下,郭兴倒也听话,立刻乖乖的退道一旁,看来他的威信可不是一般大。
老朱正要开口安慰马度一句,却见马度长吸一口气,呵呵的笑道:“诸位还真是急性,就不听我把话说完。”
他又看向老朱,“姐夫可以让工匠烧制二指粗细,两寸半长瓷管,记住是瓷管,不是陶管,瓶身一定要上釉,一定要将瓶身完全遮盖。”
“再往瓶中装填少量糖霜,灌上汽油,再以石蜡和油纸封口,放置的时候一定要正着放不能倒了,瓶身再用粗麻片包裹防止摔破……”
“使用的时候,和麻片一起绑在弩箭上,在上面刷上石漆,点燃之后立刻射出,万不可停留。”
马度一边说,刘基一遍写,甚至还画出了图样,画好了还教给马度看。
刘基不光字写的好,就连画工也不错,甚至还有加了一些自己的小设计,完全超乎马度的预想。
刘基又把图片交给老朱,“如果以强弩射出,可以轻易在百步之外烧掉陈友谅的任何一艘船,再不用受什么风向困扰,当然前提是那汽油有马都事说的那么猛烈。”
当老朱看马度的时候,马度回道:“一定比姐夫想象中的还要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