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干什么?
两家少有交集,郑氏过来当然不可能是串门唠嗑,至于上门说亲……
秦时风气开放,妇人再嫁、休夫都是常事,而他母亲寡居多年,有人说亲理论上也对。
问题是他母亲严氏笃信儒家,坚贞自守,最好的年华都没想过再嫁,如今不年不节,怎的就想起嫁人来了?
李恪隐约觉得事有蹊跷,才想要问,就听到屋里传出话音。
那嗓音尖利,居高临下,满满都是颐指气使的味道。
“严氏,监门雄姿英伟,爵至簪袅,乡里之中,有多少人盼着嫁入他家?现如今他倒过来上门寻你,你倒底犹豫什么?”
说话的是郑氏,而李恪的母亲就是话里的严氏。
两人似乎是起了争执,所以声调都不算低。
严氏说:“阿姊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如今只盼恪能早日成材,至于嫁娶之事……您请回吧。”
“请回?”郑氏冷笑着,调门越发
高亢,“纳租之期将近,你缠绵病榻如何下地?田中禾粟无人收拾,你又想如何纳粮?纳不出粮,罚作隶人,你子从此入不得学室,除不得佐吏,你还如何奢求他成材?”
一连三问,声声刺耳。严氏的口气弱了许多,就如在风中飘摇的残烛:“成与不成,皆有定数……”
这句以后,房中便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了。李恪呆立院外,脸色一阵青白。
光天化日之下,自家妈居然被人上门逼婚……这世道欺负起穷人来,已经连最基本的套路都不讲了吗?
逼婚逼婚,你逼我才对吧!
李恪怒了!
长久的怨气爆发出来,他起速踏步,哐当一声,直冲进东厢战团。
“阿母管得倒是真宽!收粮纳租皆有我在,劳不到你来费心。至于说媪的终身大事……”
他恶狠狠直视郑氏,郑氏也直勾勾回望着他,那眼神呆滞,茫然,就像是被吓着了。
一个媒婆,我和她较的算是什么真?
李恪突然感到意兴阑珊,挥挥手指向屋外:“滚!”
这个词,是用普通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