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承是华工大工业机电学院历史系,硕导张大年老先生,说出来你也不知道……
李恪无奈拱手:“上卿莫要猜了,小子确有几个墨者朋友,但一身所学皆家媪所授,并无师承,与墨家、公输家也无关系。硬要说的话,勉强能和儒家沾点边,可惜只学其诗文,不晓其经义,自称儒生怕是会贻笑大方……”
蒙毅畅快大笑:“恪君也算有自知之明。那些儒生若是知晓你制这机关图板的本事,怕是会直斥你为小人。谁叫儒学高贵,耕农百工皆不入眼呢?”
这贬低儒家大概算是大秦官场特有的笑话。
毕竟秦朝法家盛行,官员们即便没有做过法吏,或多或少也会沾染一些法家习气,反正就是看不上儒家。
李恪对这种学术歧视嗤之以鼻,只在一旁赔笑,而另一边,扶苏也是一脸的苦笑。
里典服或是看蒙毅格外看中李恪,忙献宝似说道:“上卿,说起恪君的本事,这烈山镰与桔槔皆是小试牛刀,机关兽犼才是真正旷世之作!”
“恪君还有旁的作品?”
“机关兽犼乃是恪君为脱粒所作,惊世绝伦,一人便可抵百人劳力,而且造型精巧,活灵活现,摆在正堂之上也能不落俗套!”
里典服忘情地吹捧,一看蒙毅显出兴趣,立即打蛇随棍般游上去:“上卿,犼兽制作不易,世间仅有三件。恰好,下吏私宅便摆了一座……”
扶苏忍不住咳了两声:“上卿,皇帝之命尚未全功,不若我等先看田亩,再观奇物?”
蒙毅带着赞赏的神色看了扶苏一眼,点头说道:“荷华所言正合我意,奇物随时可观,还是正事要紧。”
此言一出,一行人便该从官舍转道田亩了。
李恪抓住机会出声请求:“上卿,里典,田亩之事与小子无甚瓜葛,要不然小子先行告退?”
“恪君莫非还有要事?”
“确是紧要之事。”李恪看向扶苏说,“当日公子救下我性命时,我曾请公子与随行甲士家中赴宴。昨日听得天使莅临,已经备下宴席,如今只看公子是否赏光。”
这是无比正式的邀请。
身份所限,李恪想要邀请扶苏并不容易,众目睽睽才是最好的机会。扶苏也给足了李恪面子,没有推脱,欣然应下。
今天最大的目的达成了,李恪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田典余离席下拜,顿首上告:“上卿,下吏近日抱恙在身,力不敷行,恳请与恪君一同早归。”
蒙毅的眼睛微眯:“田亩之行,余君不愿相陪?”
“有心,而无力!”
蒙毅了然一笑,说:“看来余君对所辖之事自信得很……既如此,你一道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