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扶着门框站着,呆呆望着阴沉的天色。
冷风吹拂,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新年?原来今日又是岁首了吗?”
……
癃展不在,李恪和小穗儿在院门后杵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敢踏出门去。
院外青天白日,可匿农之处被人连锅端掉的消息想来也该传出来了,扮演正义使者的扶苏却迟迟没有出现。
困兽犹斗,哪怕是为了家人考虑,李恪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冒无谓的风险。
身处黎明之前最后的黑暗,他能做的只有画地为牢。
李恪和小穗儿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恪,开门!快开门!”
李恪精神一震!
屋外喊门的是旦,那声音火急火燎,听起来就像是有什么急事。
他赶紧拉开了门闩。
旦大步走进来,头顶上蒸腾着热气,胸膛起伏粗气直喘:“小穗儿,给我取瓢水来!”
小穗儿赶忙答应,转身就去舀水。
李恪故作不解问道:“到底是何事急成这样?莫非天使又来了?”
“天使?”旦愣了愣,“天使总来这穷乡僻壤作甚?”
李恪感到微微失望,连带着语气也有些不善:“那你这火上房的样子做给谁看?”
“自然是大事啊,你可知……襄翁卒了!”
“襄翁……卒了?”
李恪脑海里回忆起那张满是褶皱和老人斑的脸。
襄翁总是以那副行将就木的样子示人,但李恪知道他其实健硕得很,前些天帮着田典余做说客,拄根木杖与李恪一聊就是半个多时辰,脸不红,气不喘。
这样一个仿佛能活到海枯石烂的老炮,居然一声不吭就死了?
李恪不敢相信,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襄翁卒了?”
旦对李恪激动的样子很是不解,皱着眉头回答:“卒了便是卒了,此事我何必乱传。今早郑家长房连停灵都不做,径自出殡,我陪着翁食时不到便赶过去,这才赶上登门吊唁,亲眼见着封棺,哪会有假?”
“竟然就这么卒了……”李恪喃喃自语。
旦疑惑地看着李恪,问:“老儿卒了有甚奇怪,我奇的是他们为何如此着紧,礼数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