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秀才,他怎会不知?
丁胥的兄弟便是隔壁大娘的儿子,后来他招了这人做下属。自她搬到梨花巷后,她的一举一动都经由这人告知他。
秀才的事,谢衍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那个秀才,因被闹事的人掀了摊子,有一卷画落在了他夫人脚边。夫人给他捡了过去,他一眼就纠缠了上来,此人着实轻浮。
他知道秀才想娶她,便想法子让他远离梨花巷,让人把他招去当了账房先生。
但他却不知她说过会考虑的话。
她若改嫁,他又当会如何?
谢衍只要一想,便觉得有什么强烈的情绪似要从他的胸膛破土而出。
他的夫人,这一世是他的妻,也只能是他的妻!
他不会允她和离,更不会允她改嫁的!
思及此,谢衍箍着她的手臂越发地收紧。
许久后,他才稍稍离开她的唇,鼻尖依旧抵着她的鼻尖,嗓音多了几分喑哑:“不许再提和离,更不许提改嫁。”
明毓气息急而喘,险些被他亲得窒息,憋得双颊通红,缓过劲后,正要破口骂他,忽然被他捂了嘴,一双丽眸直直怒瞪他。
他确实是有了情绪变化,可都是在气她,还不如没有情绪变化呢。
谢衍“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瞧窗牗。”
明毓瞪了眼他,随之转头朝着窗牗望去,隐约可见窗户上边有映着个影子。
明毓微微眯起了双眸。
谢衍覆在她耳边道:“是小翠,她方才回来,身上沾了谢府主院的凌霄花,脚上也沾了泥土,显然刚从谢府回来。”
耳廓皆是他呼吸出来的气息,让人耳朵无端发痒,明毓转身就把他推开,压低声音警告:“谁让你碰我的,出去!”
谢衍却不动,继续道:“我便是不把自己做饵,妖道也会对我出手,我何不利用他?我想让孙氏下定决心害我,但在这前提是我的日子得过得顺当,才能让那‘我顺则谢煊逆’的命格更有说服力。”
话到最后,谢衍定定地望着她,低声说:“所以我们夫妻不能闹矛盾,起码在外人眼中,得做一对恩爱的夫妻。”
明毓冷冷一哂,似乎看穿了他:“你的算盘珠子都快绷到我脸上来了!”
谢衍一默。
心说,她确实不好糊弄。
“我回来打地铺,不碰你。”说着这话,面上倒是比谁都正经。
明毓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低眸看向他依旧桎梏着自己的手臂,再抬眼看他:“你方才所为,还有现在所为,你觉得你这话有说服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