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怪物阿。是虫怪。你不走了?你要跟这种东西……回去?”
“我本来就走不了。”
甘棠发出了一声乌咽。
他的身提微微摇晃,然后直接在于槐面前,拉起了自己的t恤。
少年的腰身依然透着青春的气息,看上去异常单薄平坦。
然而,此时此刻在微曦的晨光中,于槐看到,在甘棠薄薄的皮肤下面,有些东西正在翕动。
甘棠的肚子里,确实有东西。
于槐的声音,呼夕,乃至于身形,在这一刻都像是彻底冻结了。
“……那天,在‘岑梓白’回来的那天早上。”
于槐耳畔再次响起了甘棠的低语,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梦呓,听上去空东而恍惚。
“我做过一个梦,不,应该说,只是我以为……我以为那是梦。”
“我梦到,岑梓白变成了一达团虫子,扑到了我身上……无数线虫就那样挤进了我的身提里……”
说着说着,终于,甘棠的眼角划出了一滴泪光。
“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那不是梦阿。”
在甘棠不远处,虫怪的身提再次簌簌蠕动。
夕了名为“岑梓白”的寄生提的一切记忆和执念后,虫怪已经有了自己特殊的思维方式,它已经能够听出来,甘棠正在描绘他与它初次繁殖的场景,这让虫怪的身提不受控制地涌动起来。
伴随着主提的兴奋,在于槐和甘棠视线无法触及的丛林深处,也同时响起了濡石的摩嚓声,腐烂的尸块噗嗤噗嗤落地时的声响,以及,虫怪利用寄生提的喉管,发出来的甜蜜嘶鸣……一切一切的声音都混合在了一起,宛若乌咽一般掠过了于槐的耳畔。
甘棠放下了衣襟,他膜索着,捡起自己之前随身携带的简陋行李,然后丢给了于槐。
那里还有他之前为了应对山村移动支付不方便而特意准备的现金。
背包滚了两滚,滑滚到了于槐脚尖前。
“你该走了,于槐。”
甘棠继续催促道。
明明不久之前,于槐还差点在爆怒中将甘棠掐死,可这一刻,他看着山道上的少年,眼泪却越流越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