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窗,寒风从外面进来,却似乎一点也不冷。
深吸一口气,我望着庭院里的黄昏景致,又想起了早晨那短暂的种种。
而齐王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模样,再度浮现在脑海之中。
明玉曾跟我说,看马毬的要点从来不在毬,而在人。
故而能让她兴致勃勃说上几日的毬赛,总是不乏那生得好看的男子。
她语重心长地指点我说,男子最迷人的时候,并非打扮得风雅优美、文质彬彬的时候,而是他们撕下楚楚衣冠、露出野兽一般的面目、淌着汗水奋力厮杀的时候。
因为平静之下,男人可以凭借各种伪装,让人对他们有所错觉;唯有在毬场这等地方,无论智力体力皆无所遁形,才能看出真正的本事。
在她的描述之中,男子骑在马上驰骋,衣衫湿透、浑身汗臭的模样,跟女子严妆华服、钗钿满头一样,最是美不可言;他们在毬场上大吼大叫,比雅会上吟诗来得更为迷人。
我对明玉的这等奇谈怪论向来报之以嘲笑,觉得她的脑子肯定被门夹过。
而现在……
我望着两只在远处枝头跳动的寒鸦,心思浮动。
说实话,齐王那模样,放哪里都不像话得很。我这样的闺秀,看到男子赤身坦腹,那也是该成为妇德污点的罪过。
但奇怪的,我并不觉得那情景招人讨厌。
他的肩膀宽阔,身形结实,修长而优雅。
尤其是他走到雪地里,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折下几支红梅。
晨曦洒在他的脸颊和脖颈上,泛着微光,教人移不开眼睛……
我托着腮,幽幽地叹口气。
我觉得,我的脑子也被门夹了。
———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宫学是个多少有些沉闷的地方。
古板的学官,乏味的说教,坐上一日,当真无趣得很。
不过齐王入学之后,我发现,这里的气氛悄然生出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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