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早睁开眼,而他带着怜惜和溺爱,像是母亲看着孩子,又像吝啬鬼看着世界上最美丽的宝物。
看着言早清澈的眼睛,他拭掉她的眼泪。
茫然涌上言早的心,她喃喃:“对不起。”她感觉到他为了这瞬间应该付出了很多。
他却打断她,低声说:“你知道,错的人从来就不是你。”
他又握住了她的手,牢牢地。
这是言早经历的最后一次循环。
他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抗拒,轻柔地投身进眼前的黑暗中。
她像陷入一场美梦。
笼罩在记忆湖面上的薄雾被吹散,言早清晰地看见了河水的流向。
一阵光芒后,她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见了站在讲台上的自己。
她穿着运动短裤,弯下腰认真鞠躬。
阳光斜照进教室,一些人眼神明暗交杂,像是野兽。
她傻笑着下台,走向教室最后一排,却在一句找不到主人的嗤笑中僵住脸。
她坐下,再起身后场景已经发生变化。
下课铃响起,她向门外走去,长发扎成马尾,在空中一翘一翘摇晃出漂亮的弧度。
一个人笑着经过过道,她眨眨眼睛,侧过头,却被嚼过的口香糖摁在后脑勺上。
又是一阵哄笑。
“喀嚓”几声后,镜子中的她红着眼睛,视线却一直聚焦在脚边的头发。
奶奶从厨房端出菜,问她怎么周末回来成了短头发。
她低头盯着汤碗,声音又小又细:“我想好好学习,打理头发太麻烦了”
转过身是言早见过的,梦魇一样的快门声。
言早攥紧柏严的手。
回到宿舍时,她看见东西都坏了。
书包中的课本不知道被谁扔掉,领回簇新的一套什么笔记也没有。
那之后,桌洞经常有骂她的纸条。
随便展开一张,上面写着【你的照片很好看】,她又惊又惧,团团眼泪掉在纸条上,洇湿了字迹。又不敢丢,只能随便重新塞回桌洞里。
踟蹰着,终究没有进入的心理咨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