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心中不甘:“太爷,我们被人如此算计,就这样算了吗?”
族老扶着他往前,低声道:“古人云,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等心狠手辣,谈笑间让齐文后一家几十口子流放的人,我现在是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另一条,县衙那边早不抄家晚不抄家,偏偏等齐玉和季子漠回来才抄家你想想里面的门道。”
中年吓的手一抖:“太爷是说县令偏帮齐玉和季子漠。”
族老低声斥责了句,让他再莫要多说。
肃穆的祠堂,桌椅倒地,供品踩塌,狼藉一片。
往日珍视的祖宗排位,有的落了地,有的已经断裂。
身子被季子漠搂的生疼,忆起刚才一切,齐玉猛的推开他。
季子漠犹如破碎的纸张,连连后退两步,随后如被人抽了根骨,无力的坐在角落阴影里,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齐玉把供桌上的桌布从地上抽出来,跪地三拜,随后把牌位请到桌布上。
从左到右,跪了又跪,拜了又拜,直至最后一个放到桌布上。
他跪在地上,把桌布系好,一步步季子漠身旁。
居高临下道:“你可有话要说?”
他想知道,是齐家当真对不住季子漠,还是季子漠本性如此。
与齐家人贪婪谈条件的季子漠,面容丑陋无比,齐玉当时真恨不得生吃了他。
木地板上的凉意如寒针一般,穿透衣袍刺入皮肤,季子漠似是觉不出冷,胳膊松垮的搭在膝盖,肉眼可见的颓废。
“齐玉,你让我缓缓。”他虚弱的声音略带请求。
祠堂外的哭声震天,声嘶力竭中皆是绝望无助,他们哭着,骂着,骂齐玉,也骂季子漠。
季子漠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可他也未做过恶。
他心里告诉自己,他这不叫作恶,只是自保,齐文后图谋家产在他,他将计就计在后。
道理明白着,但耳边的那些绝望,让他恐惧着,他怕。
齐玉脑海中都是季子漠贪婪的面目,清冷的眸子闪过恨意,他问,为什么。
季子漠终是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季子漠目如把脉丝线,深深的望进去,似是想看透齐玉所有。
他的视线太过攻击力,齐玉垂下的手收紧,强撑着未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