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和手杖轻轻敲在地面的声音。
裴清垂眸看着衣裳上撕裂的一个口子,头也不抬。
待那道长长的影子,靠近她脚下时,哽咽出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的确是愚不可及,又鲁莽又冲动,活了这么多年,连一匹布都护不住……”
说到最后,裴清已是泣不成声,弯下腰,以衣掩面,单薄的肩头轻轻颤抖。
陈知衍堪堪一只脚迈进门槛,便被那一颗颗豆大的眼泪砸得愣在原地,一时间,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怎么就哭了?
不是她先欺负的人么?
怎么就哭了……
陈知衍积攒了一路的火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却不知为何,心头更加烦闷了。
裴清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儿。
虽然在她十七岁的人生中,不停地闯祸,不停地挨骂,但却甚少有真正哭得这么伤心的时候。
最近是怎么了?
陈知衍走进屋内,原本挺直的背脊,在姑娘家的声声哭泣中,不自觉地微微下弯。
他张了张嘴,正要问什么。
春兰突然从里间跑出来,拿过小姐手里的衣裳,焦急地对陈知衍说:
“侯爷您别骂我们小姐。是国公夫人先未经小姐允许,私拿了小姐的云锦给二小姐裁了衣裳,还跑到我们小姐跟前来耀武扬威,我们小姐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