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诉语气清淡,但落在王建父子二人耳中,无异于是一种侮辱。
往常,有人恨不得踏破门槛跟王家搭上边,结果今天在沈如诉这里,他们好像成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样。
如果是平时,王翔早就上前找人去理论了,可是他刚刚是见识到了沈如诉的本事,现在愣是被吓的一字不吭,憋着气跟着沈如诉走了出去。
封家园林建的十分的讲究中式对称美感,每天的绿植都有专门人员来维护着,潺潺流水和茂密的绿叶,光是靠近这里,就已经感觉到一阵沁人心脾。
也或许是王翔心中有鬼的缘故,一阵风吹来,他两股战战,忍不住问着:“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总不能收了钱不办事吧?”
沈如诉并没理会他,手中撑着油纸伞,在幽静小路上慢悠悠的往前走着,聘聘婷婷的身影和油纸伞上飘飘晃晃的流苏,不像是要去办事,倒像是来这里欣赏美景的。
王翔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被王建拍了一巴掌:“别说话了!”
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还要家里擦屁股,还不安分守己!
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来到一大片安静的空地上,沈如诉也终于停了下来,看着王翔,眼神示意:“往前面来,站在这。”
沈如诉明明个子不算很高,但此时此刻,她站在那里,油纸伞透过的阳光给她周身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她整个人如同仙子下凡般,美艳的不可方物。
王翔一时之间也看呆了,听话的走上前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如诉手中微微转动,油纸伞的流苏开始无风自动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王翔的错觉,总感觉空气中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风铃声,先是轻轻的慢悠悠的如同钢琴曲一般。
但很快,这阵声音就变得急促起来,而且夹杂着一些孩子和婴灵的哭泣声,由远及近,由小变大,吵的王翔捂住了耳朵,可也无济于事。
那一声声尖锐的哭喊声仿佛自脑海内部传来,透过他的四肢百骸,融入到他的血液中,让他整个人都疼痛的无法自拔。
刚刚还安静无比的小花园突然起了风,掀起凉亭上的绿植,吹落层层叠叠的叶子落在地上,又被呼啸而来的大风打着旋吹起来。
一片叶子不小心蹭着王建的脸而去,王建感觉脸上温热,一摸,居然被割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这些叶子,也是带着婴灵的巨大怨气。
“我们不走!他对我们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们要跟着他一辈子!”
“我们承受的痛苦,也要让他来受一受!”
沈如诉撑着油纸伞,任凭旗袍被飓风吹的胡乱飘摇,她淡定自若的把脸上的头发拨弄到耳后,一双漂亮的杏眼冷眼看着王翔身上冒出的一缕缕黑烟,都是他曾经做的恶。
王翔现在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冷汗岑岑,跪在地上够搂着身子,根本直不起腰来,甚至连呼救声都十分微弱,一副马上要过去的样子。
王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阵仗,他虽然看不到那股黑烟,可是他能察觉到原本明媚的四周一下子变得寒冷无比,忍不住拢了拢外套,离王翔远了一些。
这对父子,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