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做了?坏事?,逃回丈楚村,你会隐去从营丘堰至点苍关的踪迹么么?”
“……我,我从不做坏事?!”
“设想?罢了?。”沈诘道,也站起来,朝那马蹄印的延伸的方向看去,道,“营丘堰要?往东去,只有过堤堰这一条山道。这人果如我所‘赌’的那样隐去了?踪迹,足以见?得其根本不是往东逃亡,他?的落脚地定是不远,十步,二十步,或许进入这密楚之中,便能看见?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陈澍道,几乎急得要?把沈诘拽走,“不去直接抓他?吗?”
“去!”
——
甫一进入这片密楚,凉意便随着那草木一样,生长得越发茂密,连带着人心也沉浸下来。几缕阳光艰难地从枝叶中穿过,又?被另一片叶子挡住,于是水花一般地洒了?出来,映得整片树楚都微微发亮,好不旺盛。
她们?穿行在其中,时不时踩碎枯黄的落叶,跟着马蹄印前行。那马蹄印也渐渐地消失,变成同样被踩碎的枝叶,压倒的杂草,陈澍挠着头,又?悄悄地放慢了?脚步,也不费心去分辨了?,就只跟在沈诘的屁股后面,亦步亦趋地继续深入。
直到沈诘停下,她险些撞到那宽实的背,捂着脑门正要?可怜巴巴地“嗷”一声,又?被沈诘飞来的眼刀堵了?回去。她似有所察觉,从沈诘的背后探头去看,果然——
一片夹杂着红木和绿叶的楚中,一道同那无数的淯水支流一样从山上流下的小溪蜿蜒而过,不过这道小溪却是清澈极了?,也细极了?,从圆润的石块之间淌过,尽头几乎漫入坡下泥土之中。
也怪不得这片树楚长得如此茂密。
而就在这溪水一侧,不远处的山坡下,正正露出了?一截木房的房顶!
“……抓他?么?”陈澍凑到沈诘耳边,低声问。
“不急,我们?方才走来的一路,发出了?不少?声响,他?不可能没有察觉。”沈诘道,“或许人不在……不,他?在!”
随着这声低呼,陈澍踮起脚,把眼去看,果然从那木屋的窗户里瞧出了?一个影影绰绰的背影,大喜:“——那我们?去抓他??”
“不对,不对。”沈诘却是死死盯着,脚上一动也不动,口里念念有词,好似已经不是在同陈澍说?话,而是自言自语了?,“既然知道有人来了?,为何不逃?不对劲……哪一步推错了?,屋里真的就是那个元凶么?”
话音未落,虚空中有什么“啪”地响了?一下,随即,二人的眼睛猛然瞪大。
惊惧之下,连陈澍往前冲的势头也骤然停住了?,整片山楚仿佛都停了?下来,不曾听见?鸟语,也不曾感受到山风,只有——
那小小木屋里突然蹿起的熊熊火焰,吞噬一切一般越长越高,直到她们?二人的眸中也映出这耀眼的火光!
“——马!”陈澍突然叫道,“那人的马还在屋旁!”
火焰的辟啪声中,这句话仿佛刀一样刺过这重重杂音,钻进沈诘的耳中。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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