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誉没有当即答话,而是贴心地又把小板凳搬给陈澍,等她坐下,才开口,循循善诱:“怎么,你也发觉了那?街边、店里的其他游人有些奇怪?”
“倒也不全?然是。”陈澍道,又把手撑在?了膝盖两侧,整个身体往前倾,朝何誉这边凑,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我?这才到过几个城,此前,再怎么觉得奇怪,也不过是心里暗自?奇怪,想着或许是我?见识不多,或许真的有这样的城邑。但今日?在?那?茶馆中,有一人,就坐在?另一头,就是那?遮阳油布最临近街口的位置,身着青袍,头戴纶巾的,你可还记得?”
“记得。”何誉想了想,问,“但我?不记得他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甚至比起前几日?的其他人,这一个还行事更妥帖,更不惹眼一些。”
“他行事是不惹眼了,可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后颈?就脖子下面,被衣襟盖住的那?个地方,露出?了一个印记的一角——”
何誉猛地明白过来,一拍桌面,又往门外一看,确认走?廊处仍是静悄悄的,方道:“——我?好似有些印象了,难不成就和那?”
“不错。”陈澍道,“虽然只露出?了一角,但是这形状,我?只看一眼就能认出?来——就是那?被刘茂所发现的那?死?于大水中囚犯身上的那?个,也就是你说的……”
二?人默了一阵,灯烛的油似乎并不好,就算窗户关?了,没有夜风,那?烛火也明灭地摇曳着,有一瞬似乎马上便要熄灭了,可下一瞬,那?火又极旺盛地炽了起来,仿佛要将那?烛台也吞没了。
明亮的烛光照亮了窗棂,也照亮了小桌上的木纹,那?斑驳的阴影甚至让这些纹理变得明暗相间,越发清晰,反而是床榻,干净得一缕灰尘也看不见,被火光染上了淡淡明黄。
陈澍的脸也陷在?这样的明光之中,双眼映出?那?烛火,于是原本灵动圆眼睛也越发熠熠,就像真有那?么一团火,被这小小的烛火而燃起了,越烧越旺,越烧越盛大。
“我?觉得……果然是这些恶人谷之人在?背后谋划着什么。”陈澍说。
她的面上没有丝毫不虞,而是一种山间猛禽看见猎物时的天然兴味。
——
次日?,那?护法不知又去忙什么了,总之又是半日?没了音讯。不过这次,没了音讯的不止有那?护法,还有这位神秘的店家。
与之相反的,是昉城不同于前几日?的热闹。
说热闹也不全?然准确,因为城中是并不热闹的。
这日?他们在?楼下一聚,没找见那?店家,悬琴和何誉还准备再等,云慎下楼时,却仿佛早已知道了,把长袖一揣,引着他们往店外走?。
众人皆是一愣,只有陈澍什么也没想,先跟了上去,凑到他跟前,问:“怎么,今日?是你带我?们去闲逛?”
云慎看着她,并不说话,只是笑了一下,然后回头,问那?其余几人:“虽说这剑是商议好了,但你们若有想去的地方,我?也能带着去看一眼。毕竟我?早来几日?,哪怕当不成向导,随便引引路,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几日?那?店家不都?带我?们去瞧过了,逛过了么?”应玮道,大抵是因为陈澍与那?恶人谷中人商议过了,他显得意兴阑珊,只问,“昉城就这么大,还能有什么可以看的地方?”
“昉城或许没有。”云慎停住脚步,伸手,往日?出?的斜方一指,道,“但除了昉城呢?”
≈lt;divstyle=≈ot;text-align:center;≈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