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知晓今日丈夫是去见大人物了,但没想到大人物要见她。她急得不行,将手里的针线篓子往桌子上一放,连忙摆手,“这怎么能行呢?我不行的。”
她根本都说不清京都话。
听是能听了,但说不行,即便是慢吞吞的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还是带着口音,让人耻笑。
“你没有跟刕少夫人说吗?我都不怎么说话的。”
袁耀也觉得她不行,“可不行也得行啊。”
他当时是想解释的,但刕少夫人抛出了好意,他根本不敢拒绝,就怕世家规矩重,他一拒绝,她又不好见他,便将此事抛下了。这回是求着越王,但下回呢?
越王也不只他一个门客。
他也是见了折绾之后才又想到一个主意:既然说不动京都的男人们去闽南买地,那女人呢?
如同刕少夫人这般的女人肯定还有!
他深吸一口气,“不管行不行,你都得去,这是我的大事,你万万不可退却。”
他想了想,“要不,还是让如娘陪着你去?让她做婆子的打扮吧?”
如娘就是他纳的那个妾室。
徐氏闻言,垂下头,虽然害怕得不行,却也敢开口说一句:“请帖上没她,刕少夫人会不会不愿意?”
袁耀也是着急昏了头,“确实不行,一个妾室,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徐氏手指头紧紧的握成拳头,她的两儿一女都跑进来,最大的已经十岁了,宽慰她道:“阿娘不要担心,既然是请帖,请了您去,必定是知晓您情况的。”
袁耀这才高兴的拍了拍儿子的头,“是,我一着急倒是没想到了。”
小儿子小女儿依着徐氏怯怯不语。
徐氏缓缓点点头,“我试试。”
她一晚上没睡,袁耀也不准她睡,要她背他教的话,“刕少夫人对闽南的茶叶感兴趣,这其实有益于你。你是懂的。你不是自小就帮着你阿爹种茶吗?”
徐氏:“是,我懂。”
她道:“但我不会说。”
袁耀只是个七品小官,能得越王青眼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就是这宅子,还是他去寺庙里面找和尚借来的银子买的,每个月一钱银子的利息,称为香积钱,所以就没有余外的银子去请婆子做家里的活计。
总不能这个还要越王掏银子吧?那这么多年的情分就耗完了。
袁耀感慨:“要是有个会说京话和闽南话的婆子就好了。”
这样也能陪着过去帮衬帮衬。
徐氏就道:“不行让大郎跟我过去吧?他就会说两种话。”
袁耀觉得还真可以。他拍板道:“让幺儿去,她是个姑娘,才六岁,但官话和闽南话都说得好,刕少夫人没准喜欢她。”
大郎就太大了,已经十岁,于礼不合。小姑娘就正好,讨人喜欢,还能帮着妻子把闽南话转成京都话给刕少夫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