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念书,也不用买书包和笔。我画画的纸和笔,都是别人不要的废纸废笔。”
“我没有钱,也不敢嘴馋零食。我发烧生病了,没有人带我去打针吃药,也不用花钱。”
如今她跟他熟悉了,也知道他待自己很好,也没有见过他发脾气,跟他聊天说话都打单了,说话都敢多说几句了。
不像以前,多说话可是会遭人嫌弃的。
他早前就知道她过得苦,不读书、要干农活儿、挨打挨骂,还要嫁给大病哥冲喜。
此时此刻,更多的细节铺陈开来,她经历过的苦难更加具象化了。
魏川凛的胸口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堵着,闷闷的,有些难受。心似针扎,密密的疼。剑眉微微拧着,眉眼间尽是浓稠化不开的心疼。
然而,她似乎对自己所经受的苦难没有一丝埋怨和痛恨,她的不以为意,令他更难受了。
大概是经历的苦难太多,早已经麻木无感了。
他张了张口,说话都有些艰难,“生病了,都没有管你吗?”
“管过一次,我上树摘桃子卖,掉下来摔断了这只手……”她指了指自己的左手。
“爸爸带我去给一个老爷爷看过,老爷爷很厉害,只换了一次药就好。还有他跟伯娘都对我说了一样的话。”
“什么话?”
“丫头好好活,福气在后头。”
魏川凛心疼的目光,慢慢变得平静,再渐渐变得温柔含笑。
他知道有些厉害的老中医,有些玄学在身上,一把脉老底都给你看穿。
“你伯娘怎么说这么准?”
虽然他遇到他的契机不好,但遇到他这件事儿本身,怎么不算一种福气呢?
“她是仙婆。”
他疑惑地看着她,“她是癫婆?”
“是仙婆。”丁盼弟提高了声量,眼里闪过慌张,凑近了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不要骂她癫婆噢,她很灵很灵的,会知道你骂她。”
她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像羽毛扫过一般,有点痒。
“噢。”他坐直了腰板,双手合十,虔诚地喃喃,“神明在上,对不起,无意冒犯,不要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