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庶弟喻梁,只见这么久了,他始终笔直地跪在?一旁。明明事因他起,现在?反倒与他无关了。
再看喻成邺,仿佛听傻了。往日他一贯趾高气扬,今日也?瞧出失魂来。
喻潘那种男人,旁得再忍得,偷汉子此?事足以让他羞恼的欲杀人。
不过林氏犯下的不可饶恕之罪,又?何止奸|**一桩。
虽然?喻潘想休妻,也?可能休不成。毕竟喻母和老家主孝期已过,林如蔲就在?那三不出妻之列。
但杀人总是要偿的。
当年吴唐走水路时掉江里?淹死,必是林如蔲的手笔。
吴家清白人家,不是喻府家奴。只要她回头把搜来的证据交吴家,再由吴家报给官府,那么接下来就不干她的事,剩下吴家与林氏之间的杀子仇。
林氏即便死罪能免,活罪也?难逃。
喻姝静坐,垂眸摸向裙裳的绣花。
林氏的仇报了,喻潘的仇又?该怎么报?只是喻潘牵连太多,要报恐怕也?不好报。他既那么看重官名仕途。。。。。。
除非喻家倒了。
喻姝咬着唇,很久拿不下主意。
她觉得难。
既觉得会牵连无辜之人,却又?不甘心:娘当年一无所有被喻家丢下,受的那等绝望,又?如何能让喻潘毫无愧疚、逍遥自在?继续当他的官?他甚至还想利用我,谋他儿子的仕途。。。。。。
离开喻府之时,西天残阳半下,远山迟暮。
喻姝坐在?马车上,虽报了林氏之仇,心却空**,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
若要摧毁喻潘,必要将喻家连根拔起。扳倒喻潘,远比林氏要困难,还可能伤及无辜之人。
她到底是要留在?汴京,还是回扬州?
喻姝想了一路。
闭上眼,不知何故,黑暗里?竟慢慢浮出魏召南的脸,和他手臂、后背,满身?炫目骇人的刺青。
。。。。。。
三日之后,吴勇手奉一纸状书告到官府。
林如蔻因犯六杀之一谋杀,系死者曾为?家中长工,又?因林家赔了许多钱财给苦主,故重责四十大板,徒三年。
林如蔻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妇人,哪能经得住官府大板。加之喻潘对其恨之入骨,私底下也?动?了手脚,令人鞭笞得皮开肉绽。
喻潘是薄幸之人。
当年前妻王氏便是被他逼得一身?伤劳,结郁而终时也?不曾得过他一滴泪。
如今他休妻不得,或许真不想留林氏性命。
虽仍接林如蔻回喻府养伤,但没过几日,林如蔻就因伤病太重而呜咽断气。
喻潘还在?恼怒上头,嘴里?骂着贱妇□□,不准任何人给林氏守孝,头七时只留一口薄棺椁草草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