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山下是太平了,明日一早把这姑娘送回城里,也不知道他家在山下还有没有什么亲人。”
陆云琛道:“你嘱咐一声,风雨镇内也有的是人愿意照顾她。”
“如果她父母还活着,一定会待她很好吧。”纪桓拿起帕子帮新娘擦了擦嘴边的油渍,“之前她身上有很重的药味,要是我当时仔细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帮她治疗疯病的草药,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拖来拖去,把她给耽搁了。”
“就算你找出来浩天门用的是什么药,也未必能救得了她,何况处理好浩天门的事情,对于这些村镇而言也是好事。”
纪桓点了点头:“不想那么多了,今夜好好睡一觉,等把这姑娘送下山,我们要准备取山心了。”
“那么快?”陆云琛问。
“今天的湖水你看见了吧。”见陆云琛颔首,纪桓才接着往下说道:“这座山和魔族血池相连,他们的水也是相同的,湖面被染红,说明魔尊现在可能已经驾崩了,因死前未立新王,还没有人找到这血池背后的秘密,所以现在就是取山心的好时候。”
陆云琛眸光一滞,手中的树枝应声而断。
上一世魔族大乱的时候,他还被困在祁南枭安排的水牢里,在那段祁南枭和他小情人躲出魔族避难的日子里,他过得生不如死。
若不是从纪桓嘴里再提起来,他都快忘了这张脸原本的主人,上一世究竟是如何折磨、羞辱他的。
纪桓轻唤道:“小仙尊。”
陆云琛抬眸望向纪桓那张脸,不适地站起身来:“我去山里走走。”
二少手把手教出来的玩具,是个比二少更为恶劣的人,就连在魔族落在他身后的鞭子,对于上一辈子的他来说,其痛楚也只不过是蚂蚁啃咬罢了。
“陆仙尊是剑仙吧,不愧是握剑的手,生得真是好看。”
就是纪桓现在用的这个身子,就是现在这张脸,日复一日把竹签扎入他的十指,用小刀一点点把指甲盖掀开,又用上好的仙药让这双手恢复原状。
笑着说:“我想试试,要怎么样才能让陆仙尊您只要看到剑,就会觉得害怕。”
在牢里那些日子,昏天暗的。
除了每日被灵药催好的双手,身上没有一片好肉,鞭伤烫伤,抑或是把刚长好的新肉一次次挖开,他始终笑的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修长的手指在已经烫熟的肉里搅动着。
陆云琛坐在寒潭边,双眼望着深不见底的潭水,不记得当时自己有没有在痛不欲生中服软,反而纪桓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一直在笑,那笑张狂扭曲,享受着他除了脸外,全身血肉模糊的样子。
因为只有看着这张脸在酷刑中露出痛苦的神色,才能使他内心畅快。
“小仙尊,要不要吃点点心,我听人说,吃了甜的,不管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会过去的。”纪桓担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云琛目光冷冷地盯着面前的深潭,低声道:“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