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眠跟着穆以舟到寝室,水泥地,白墙,一张老式上下床,上铺挂钩挂着一件兔耳朵睡衣斗篷,木桌上堆得花里胡哨,有泡泡发箍,卡通吸管水杯
一看就不是穆以舟的东西。
住酒店都能住成军训的她也不会这样摆放,只有桌子边缘方方正正的黑色布包看起来是她的。
小房间里通风不太好,空气里飘着奶糖似的护肤品香精味,孟心眠敏感地怂了怂鼻子,把窗户开到最大。
穆以舟接过桃乌递的钉锤:“给我吧,你继续跟年糕磨配合。”
“好嘞。”
桃乌领了任务麻溜地下楼,穆以舟戴上棉纱手套,用长钉修补下铺脱落的排骨架。
当!当!钉锤敲打木条震得发响,孟心眠扫了圈上铺小粉花的床单和兔子玩偶,视线落到修床的穆以舟身上。
她紧握锤柄,洁白的手臂内侧绷出笔直的桡骨线,钉锤起落精准有力,把长钉深深嵌进木条的孔洞。
孟心眠忽然觉得嘴唇有点干燥,咽了下喉咙。
“你和年糕住一起?”
“嗯,她觉得一个人孤单,多打扫一间也麻烦,训练完上来我还能跟她讲讲操作,后面再招人来也有空房。”
“”
解释得很详细,考虑得很周全。
床架中间断了两根,钉好就能铺棕榈垫,孟心眠抱胸靠在床梯,避开旁边垂挂的兔耳朵睡衣。
“舟队的床是怎么压塌的?”
“思念太重。”
一锤响音,钉子慢慢嵌入木头,孟心眠忘了呼吸,心房也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想念故乡的春天。”
穆以舟换了颗钉子。
她是百濮人。
基地里唯二算得上半个百濮人的孟心眠默默垂眸,穆以舟修好最后一根木条,对她微笑:“现在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