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慈一路跑进城楼,顾不得喘匀气就急着喊道:“快…快…快把闸门铰链砍断,有蜀军偷袭!”
吊闸门的铰链都是手臂粗的麻绳,一时半刻间哪里砍得断,仓慈推开绞盘旁的民夫,自己操起斧子奋力连砍。
就在这时,楼门传来一声惨叫,只见鄂焕提着血淋淋的长刀走进来,门楼里的民夫们惊惧得团团乱窜却又无路可逃,只好贴墙而立,好使自己尽量离这个满身浴血的甲士远一点,留下仓慈突兀地独自站在绞盘边。
鄂焕才不管你什么长安令不长安令的,大踏步上前双手持刀劈下,可怜仓慈这位后来会在时隔二十年多年后恢复中原王朝对河西走廊有效统治的能臣就此殒命,光复河西的历史使命也就只能留待其他人去完成了。
鄂焕把刀一指,喝道:“还不赶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民夫们这才战战兢兢地上来转动绞盘。
随着城门洞开,句扶带兵当先杀入,孟琰和李辅部紧随其后,城内临时召集的民夫眼见敌军破城,立即就作了鸟兽散,而且因为夏侯楙被擒、仓慈被斩的缘故,此刻就连是否放火烧毁粮仓都没有人来做决定。
赵骥在关兴所率亲卫的保护下进驻安西将军府,赵直早已在府中恭候多时,两人一见面,赵骥就握住赵直的手说:“先生当为夺取长安的首功”。
“直当不得将军赞赏”,赵直郁郁多年,如今终于一战成名,他虽然嘴上谦逊,实则心中早已乐开了花,“我还有一份大礼献给主公”。
“喔?”赵骥顺着赵直的眼光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胖子正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这是夏侯楙?”
……
郿县,年迈的赵俨仿佛返老还童般从坐榻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蜀军由子午谷而来,正在猛攻长安?”
“是…是的”,长安来的求救使者吞吞吐吐道,“安西将军请…请速发援兵,长安…长安坚守不了多久的”。
使者的神情有些怪,似乎透着几分为难,但赵俨并没有想太多,他之前在安西将军府里见过这个求援的使者,他是夏侯楙的家将,送来的信也的确是夏侯楙的笔迹,印信也没错,这些都是作不得假的。
“好,你先下去歇息”,赵俨叫退使者后,立即唤来朱赞,“长安关系关中安危,我亲自带郿县的一万人去救,我走之后,箕谷的一万大军暂时由你指挥”。
朱赞原是曹真的牙门将,参加过凉州、汉中等大小数十场战斗,算得上个经验丰富的将领,虽说没立过什么大功,但胜在为人稳重,所以曹真才会在回洛阳养病时把他留在夏侯楙身边辅佐。
赵俨对朱赞还是有信心的:“箕谷地势险要,你不准出战,只需把蜀军挡在谷里,使其不能进入平地即可,我击败长安城下的蜀军就回来,切记切记不准出战”。
交待妥善后,赵俨尽起郿县军队,心急火燎地直奔长安而去,他太清楚夏侯楙是个什么货色了,汉军的这次突袭来得实在太意外,夏侯楙能待在城里没有弃城而逃就已经非常非常难得了,赵俨可不敢奢求这家伙能自行击溃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