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生道:“来的人十有八九不是他。”
“那大当家干嘛要提这条件?”
“估计是想恶心到那个姓江的吧。”
陈焕生走到被绑的洋人面前,用英文说:“约翰逊先生,你马上就要自由了。”
“给我等着,你们对我的虐待,我会好好报偿的。”这个英国人高傲得有些愚蠢了,还没离开这里,就已经叫嚣起来。
“你得记住了,这一天内,我们对你可是好吃好喝招待啊。”陈焕生后面出来两个青龙帮的人,将约翰逊从地上拽起。
“我们还没计较当初是你们英国人把一箱箱的鸦片运到这里,让无数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以至于丧命。”
陈焕生的话却招来了约翰逊的一声嗤笑:“那是因为你们中国人的劣根性,贪婪又懒惰。”
听到此话,陈焕生镜片后的目光罕见地变得凶狠阴冷,紧紧盯着英国人的一双碧眼:“你要记住,中国人里不全是‘东亚病夫’。”
“我知道,还有像你们头儿那样的人。我承认,他的确是个疯子。可这样的疯子也还是太少了。如果能多一些,中国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番话令陈焕生哑口无言。他垂下眸沉思着什么,这沉思,同时也是一种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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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锦程早就听闻汉阳这边有个姓肖的最近混得风生水起,但他这个人很会权衡,江面上不好一家独大,因为凡事都有个“物极必反”的道理。所以即使肖凉灭了在他四海帮羽翼之下寻求保护的白虎帮,他也一直没有要动青龙帮的意思。
但江如海的吩咐,他不得不从。一方面四海帮通过给江如海运烟货从中抽成可谓是狠赚了多笔,更关键的是,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他可是一省督军,手下几千上万的兵,听说武昌江边还停着他的小军舰。
听闻这个姓肖的身手极好,万锦程尚武,也是个杂门杂派出来的,一直都很想领教一下,今日便借着这个由头,来会会他。为了不显得自己以多欺少,他只带了帮里一半的人,乘着几艘小舟过来。
肖凉立在货轮的甲板上,就在约翰逊的身旁,用眼扫了下面的一圈,问:“江如海呢?”
“督军这两日身体抱恙,让我来替他将约翰逊先生赎回。”万锦程声音洪亮。
“你又是谁?”
“四海帮,万锦程。”
肖凉淡淡地“哦”了一声,对一旁押着约翰逊的两个弟兄说:“带下去。”
“肖当家,你这是什么意思?”万锦程见状问。
“我提的要求是让江如海来送赎金。”
“江督军若是来了,你以为能善了吗?跟我这个区区四海帮相比,他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你不要以为自己身手好,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江督军今天让我来,也是给你个面子。”
肖凉垂下眼皮,仿佛在思忖着什么,之后便向一旁的人说:“带过去”。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除了自己所乘的小船,万锦程还领着另一艘手下的木舟并排行至货轮之下。他打开一旁的手提箱子,向肖凉展示里面白晃晃的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