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听完一耳朵,心道巧个屁,也就骗骗宝玉那傻子。
果然,静溶看了眼黛玉,问起宝玉:“早听你提起过林姑娘,今日见了,当真非凡。”
宝玉不自觉看向黛玉,有些羞涩地道:“林妹妹…很好。”
静溶状似不经意地问:“怎么个好法?”
见几个姑娘已将目光投了过来,宝玉只得对他附耳道:“说不上来。”
紫鹃的耳朵支得再长也听不清这话,只见北静王先是愣了愣,随即笑了。
周妍喝了口茶,看向宝玉道:“公子若不介怀,我便随着姐姐妹妹,称你为宝哥哥了。”
昨天宝玉才听了一模一样的话,遂道:“不妨,称谓什么的都是微末事,何须见外。”
惜春见话头带向对坐,只在旁沉默看着。黛玉和宝钗都是极聪明的,心里有数,便主动掩去自身光芒,在旁作陪。
周妍道:“不知宝哥哥平时喜欢什么,何不讲些有趣的事来听听。”
这是个大话题,能聊上许久,宝玉出身大家,就算平时再怎么顽劣,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遂同周妍聊了起来。
黛玉坐在四个姑娘的最外头,静溶也在靠外一侧,他撩起衣袖,用手背在水果盘子上探了片刻,然后朝黛玉的方向推了推,道:“暑盛,瓜果下头掩着冰,已镇凉了,林姑娘用些罢。”
若推辞,又得费番功夫,黛玉答了谢,拿起一颗小绿提放进嘴里。
静溶笑着看她咽下去,又以帕拭了嘴角,才又道:“林姑娘平时可爱看书?”
黛玉谦虚道:“偶时有读。”
静溶道:“金陵饱有才学之士,访间会收录些不曾正式面世的作品,有回忽闻一句“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今日见着姑娘,便知此句真意。”
闻言,紫鹃看向黛玉,见她眼眸垂落下来,旁人虽看不出,但和黛玉相处久了,知她要么恼了,要么难过了。
可不得生气么!
这是黛玉在海棠社作的诗,是家中姊妹间的私房事,除了宝玉这个大嘴巴,还有谁会拿出去说。
紫鹃心道:宝玉,你彻底完蛋了。
毕竟是在别府,只一瞬,黛玉恢复了颜色,还未答言,静溶已解释道:“小生唐突,只平时与学友聚会,各自分享所得所悟,听及此诗。今日见到姑娘,不慎脱口而出,如有冒犯,还望多多见谅。”
他都这样说了,黛玉只得道:“无事。”
静溶与宝玉坐在一处,紫鹃虽然穿书有段时间了,但现代人本质没变,才不管僭越无礼的那套,直接比较起他俩来。
要说长相,宝玉清秀,北静王俊郎,倒各有所长。只是不管气度,心机,亦或是家世、背景,宝玉起码矮上三头。
等等?家世、背景……
这几日到山庄避暑,远离了贾府,她完全把贾元春给忘到一边儿去了!
元春病倒未愈,宝玉议亲之事提上日程,少爷小姐到山庄避暑,宝玉一次次相亲,北静王扮作闲散公子前来,试探接近黛玉……
这里头定有文章!
紫鹃的脑袋搅成了一坨浆糊,贾元春与北静王到底在捣什么鬼。
她该不会把黛玉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