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能可贵啊……
苏陌玉谦虚的笑笑,心想总算有机会套近乎了,想起王瀚渊的名录上有写太师的棋艺无人能及,便道:“太师是璇玑重臣,亦是璇玑忠臣,身份尊贵,受人敬仰,顾将军不明事情原由,有这样的猜测也是无可避免。听闻太师是棋艺高手,放眼整个璇玑王朝没有几人能与太师相比,前几日墨玉对人对弈,宫中的宫婢对太师的棋艺赞不绝口,墨玉也是好棋之人,还曾攻破过四空大师的缚龙残局,听闻太师之名,便心痒难耐,不知何时能有幸上门拜访太师,能向太师讨教一二。”
太师听见苏陌玉也对棋艺感兴趣,还奉承了自己一番,不由得呵呵直笑。
这世上最容易拉近两个人的关系的,就是不吝啬的赞美,和共同的兴趣爱好。
这两个,苏陌玉的用上了,果然惹得太师心花怒放,拍着苏陌玉的肩膀,平时说话都是温和慈祥的,如今却难掩激动和喜悦:
“想不到玉侍君也喜欢棋艺,竟然还破了缚龙残局?看样子不可小觑啊,四空大师留下的这残局,老夫花了一年时间才琢磨出来的,侍君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成绩。若侍君有空相邀,微臣定与侍君赴局对弈,一较高下。”
“求之不得,届时还望太师不吝赐教。”苏陌玉垂首行了一礼,语气真挚,眼角都染上了笑意,看得楚绯澜也不自觉弯了嘴角。
顾北月看着苏陌玉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太师也讨好了,握着缰绳的手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青。
太师笑着回到了马车上,苏陌玉也转身慢慢走了过来,上车时对温时露出了一抹奸笑,眉眼都带着得意,温时翻了个白眼,无声做了个口型:“略略略……”
苏陌玉上车后靠着楚绯澜坐好,楚绯澜便下令回宫,车夫一声高喝,手上的马鞭一扬,马儿一声嘶鸣,抬起前面两个蹄子晃悠两下,便老老实实、稳稳当当的奔了起来。
顾北月看着两人同坐一辆马车,看着马车渐渐驾驶离开他的视线,心里总是堵得慌,也不和太师打招呼,缰绳一甩,身下的马一吃痛,撒开蹄子就跑了起来。
太师的马车也慢慢的离开了孟府。
外面的雨淋淋沥沥的下着,天上还是阴沉沉的,树叶被雨水打得乱颤,不停的摇摆,地上的积水足以漫进鞋袜。远处的青山也变成了墨色,山尖儿还萦绕白茫茫的云雾。青瓦屋檐下,如涓涓细流一般从檐上坠落的雨水打在青苔绿草上,雨声嘈杂,让人心生烦躁。
床上紧闭双目的少女羽睫微颤,惨白的唇瓣张张合合,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水……水……”
靠在房门上盯着这大雨出神的苏陌颜听见了这几不可闻的声音,立马从那些回忆遐想中回过神来,连忙倒了杯水走到床边,将床上不断呢喃着的少女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往她口中倒了些水。
清凉的液体入口,滑过咽喉,也似乎洗涤了大脑,混沌的大脑慢慢的清醒,惺忪的双眼也慢慢的睁开,带着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不敢确定这是梦还是事实,如果是事实,这又是哪里?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头顶却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醒了?身体可还好?”
少女如同受惊的小鹿,表情一瞬间变得惊恐,急忙从苏陌颜怀里起来,转身想查看身后的男人是谁,不料牵扯到了伤口,疼得额头立马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唉,姑娘你没事吧?你身体还没好,不能乱动?”
苏陌颜眼里带着关心和无辜,本想扶她一把,却又猛然想起“男女授受不亲”,怕惹她害怕,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他站起来,走到少女的面前,将杯里的水递了过去。
受伤的女子看见眼前多出的水杯,和那只修长挺直却布满了细小疤痕和茧子的手,不由得抬头,目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月白色宽袖长衫的男子,身材高挑秀雅,笔直的站着,光洁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浓密而不粗的眉,乌黑通透的双眸,眼波里流转着关心。她有些惊讶,没有接过那杯水,而是谨慎的问道:“你是?”
苏陌颜见她如此谨慎,笑了笑,温和的安慰道:
“姑娘放心,在下不是坏人,昨日你重伤昏倒在深林里,在下正好去林中狩猎,看见了姑娘,怕姑娘被野兽所食,便带姑娘回来了,请了大夫为姑娘医治。呃……姑娘的衣裳是在下命奴婢换掉的,姑娘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