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后世所说的“以日易月”。
汉文帝认为自己死就死了,实在没必要拖着所有人三年不干别的。
真要按照当时的重服礼仪让天下人守孝,国家哪里还运转得下去?
对整个国家是这样,对普通人也是同理,若是悲伤过度乃至于连饭都吃不下,最终也难逃形销骨立、油尽灯枯的结果。
孙思邈思及卢照邻后来的境遇,也只能为之叹息。
霍善不仅能听到孙思邈等人的介绍,也能看到系统见缝插针放出来的科普小课堂,讲的是这种“恶疾大风”的发展史。
到后世有人通过解剖病人身上的结节,在显微镜下发现其中有许多杆状细菌,这种病菌被命名为“麻风杆菌”。
也就是说这种病是由麻风杆菌这种细菌引起的。
随着医学逐步发展,相应的预防手段也随之诞生了,卡介苗或专门的麻风疫苗一定程度上可以增强接种者对麻风杆菌的抵抗力。
需要注意的是,这种麻风杆菌能存留于病人的呼吸道与皮肤黏膜上,且在病人的衣物、被褥、餐具上能存活数日之久,所以长久地与麻风病人同住或与对方共用餐具及其他日用品很可能被传染。
所以在诊治或护理这类患者的时候要注意个人防护,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密切接触。
事实上这一点不必等到麻风杆菌被发现,春秋战国时期人们就已经有这样的认知。
比如孔子的学生冉伯牛染了“疠”,从此闭门不出,连孔子去看他的时候两人都是“自牖执其手”。
连老师来了,都只能从窗户执手探看,感慨学生命不好得了这种病。
可见当时针对这种拥有一定传染性的疾病已经采取必要的隔离措施。
有人考证过冉伯牛所得的“疠”,认为当时的“疠”是春秋战国时期对麻风病的称呼。
根据《云梦秦简》记载,秦朝对这类传染病
的管控更为严格,
《云梦秦简》中曾有人上报说某患者眉毛脱落,
鼻梁断绝,手足不能正常行走,声音也十分嘶哑、无法正常呼喊,疑似得了“疠”。
有关部门对此非常重视,马上批复说把患者送到疠迁所隔离。
要是疠病患者原本犯了罪要去服役的,那就不用服役了,直接杀了完事。
这套关于麻风病的完整上报体系以及处置流程很有秦法的风范。
那也是在当时那种医疗水平下不得已的选择,那会儿既没有特效药也没有疫苗,面对这种长期接触可能导致大面积感染的传染病能怎么办?
要知道秦朝每次一搞大工程就是成千上万人一起干活,这种人群扎堆的情况最怕的就是传染病。
直至千余年后的唐朝,孙思邈碰上这类患者依然只能治愈其中一小部分人。
孙思邈曾分析过六百多位患者的发病情况,发现同样是恶疾大风,患者和患者之间的症状也有极大的区别,比如有的人发病初期就已经眉发尽落,有的人病入膏肓依然眉发俨然。
眼前这位卢照邻显然很不幸地把不好的症状全占了,年纪轻轻便已经面临严重的眉发脱落问题,后来更是发生了不可逆的肢体残疾。
霍善如今只是“入梦”,倒是不怕传染,只是系统和孙思邈几人还是给他传授了一些传染病防治事项,免得他以后真接触到这类病人后遭了殃。
要知道小孩子抵抗力可不算太好。
换成健康的成年人只是短暂接触麻风病人倒不至于染病,只要小心别直接接触到对方的飞沫或皮肤损伤部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