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软软的清柔的声音入耳,门外就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看来人还不少。
沈长梨急的在屋里转了一圈,还未等她找到合适的藏身处,门就‘吱’地一响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就地一滚,想没想就钻入那张檀木床底下,隔着踏脚板瞧着外面。
人呼啦走进来。
萧衍解了狐皮大氅扔给付摇蕙,自己走到软榻上坐下,手揉着脑袋低头不说话。
“爷,可要让厨房备些吃食?”
付摇蕙挂好狐皮大氅走过去,嘴里轻柔地问着,走到萧衍身后,两手就要放到他脑袋上想为他按摩。
萧衍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去,备些热汤来。”
他声音有些冷,脸上透着不耐烦,好似他尊贵的脑袋根本不想让付摇蕙碰。
付摇蕙一怔,尴尬地收了手,“是,爷。”随后走了出去。
简石公公赶紧递上一盏香茶,“爷,二皇子已经到了青州府,离流马县,左右不过两三日的脚程。听手下人说,皇城司的人似乎也在流马县出现……”
简石公公的语气里充满担忧。
萧衍揉着额头半晌没说话,解了外袍‘啪’地丢过来,落在床沿边,正好挡住她的视线。
沈长梨暗骂一声混蛋,往外挪动了下小身子,继续偷看偷听。
“爷,二皇子是皇后嫡子,向来嚣张跋扈,太子殿下还没生病前他就结党营私与他分庭抗礼。这次有朝臣在皇上面前参你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想必背后也跑不了他的阴谋诡计。此番,他不惜千里而来,明显就是冲你手中的兵权来的……”
萧衍沉着脸,依旧不说话。
一件丝滑的中袍又丢过来,滑落到夏初七面前。
简石公公深深叹了口气。
他家这位主子爷,前几日逗沈小娘子的时候还挺起劲,如今又闷上了。而他闷着头不说话的时候,浑身都冷嗖嗖的,杀伤力十足,能把周围的人都给冻僵。
简石公公心底琢磨着,要不要把沈小娘子从柴房里放出来?这都关了五天了,恐怕那丫头耐心也到头了。再关下去恐怕又得整些幺蛾子出来。
“爷,我瞧你身子骨乏了,要不要将沈小娘子放出来,给你再捏捏肩?”
萧衍阴着脸,就是不说话。
沈长梨却在心里道了简石公公一个好。
简石公公瞟瞟他,又说开了,“爷,恕奴才多嘴,如今多事之秋,你立有战功,握有兵权,也该趁早为自己做些打算……”
“闭嘴!”萧衍终于蹦出了话,声音冷嗖嗖的,“朝廷大事,岂是你能乱议的?不管好自己的嘴巴,早晚要惹祸。到时候,即便是爷,都救不了你。”
简石公公悻悻地闭了嘴,袖着手,依旧嘟哝着,“是,奴才还不是心疼爷?总是忍让,爷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若是二皇子到来再搞出点什么事,皇城司能放过爷?即便爷忠君为国没有二心,也会被那群宵小歪曲事实,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皇上疑心本就重,到时候爷……”
“哗啦”一声,萧衍气恼地将盏茶重重掼到地上。
简石公公一下子跪在地上,抽噎着,不怕死的继续说。
“爷,奴才不怕死,可爷还没给靖王府留个后,更不能死。若不然,老奴要如何对得起青云长公主当年的嘱托……”
简石公公伏在地上呜呜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