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梨片刻都没有离开凌霄院,她坐在外室的软榻上,翻看着医书,琢磨着新法子,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心里愈发焦躁起来。
“阿梨,爷回来了。”
红绫跑进屋,开口就是这一句,让沈长梨的情绪顿时饱胀起来,好像所有的不安焦躁,都因这一句话落回了实处。
萧衍确实是一个容易让人心安的男人。
她丢下医书,从软榻上跳下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跑出去。
‘咚’地一声,她闷头刚跑出去,随即便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男人还是那身锦衣便袍,黑色的织锦披风摇曳,带着独属于军人的锋芒和英气,透着一种泰山压顶仍不屈的气势,一下子落入她的眼眸鼻端心坎上,她急急地抓住他,“你总算回来了,阿桐,她——出事了。”
“爷已经知道了。”
萧衍的声音起伏中透着镇定,一把稳住她,揽住她腰身,眼睛却透过珠帘纱缦望向内室一直躺着无声无息的萧桐,携着她往里走,低声问,“阿桐如今怎样了?”
“情况——不太好,血已经止住了,目前处于昏厥状态,已经喂了药,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我不敢保证,这得要看她的求生意志和生命力。”
沈长梨尽量将话说的委婉,萧衍走到内室前,隔着珠帘看着萧桐,沉默半晌,突然扭过头问她,“晚膳吃了吗?”
沈长梨愣了一下,轻嗯一声,“下午的时候吃了一碗冷面,现在没什么胃口——”
“一会陪爷用晚膳。”萧衍说着,便撩开珠帘走进内室。沈长梨并没有跟进去,看着他的背影,也能强烈地感受到他神情里的疼惜和痛恨,还有那透体而出的肃杀。
他现在,一定比她更想杀了那个始作俑者。
可他,会怀疑是她害的萧桐吗?
沈长梨心头有一丝的锐痛,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害怕误会,看着萧衍肃杀的背影,她忍不住走过去,瞟了萧桐一眼,她盯着他的后背,轻声问。
“爷,你会怀疑是我做的吗?有人说,桐郡主出事,我是最大的受益者。因为我曾表示不想娶她——”
“不会。”萧衍身子一动,扭过头,淡淡地看她一眼,“从未那样想过。”
沈长梨心头一松,扯了扯嘴角,“爷果真与别人不同,你的信任,对我很重要。”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来自他的信任更重的事了。
更关键,她赌赢了。
一百两黄金,玉妖精必须双手奉上。
这事不需要刻意通知玉妖精,萧衍的态度,他很快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