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淮没立刻回答,他懒懒的向后靠去,长腿交叠,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裤随着他的动作,衬得他的双腿结实修长,怎么瞧都不像是有需要依靠拐杖走路的旧疾。
他许是刚喝过酒,身上染着酒气,整个人的状态也是微醺,比平时看起来好相处。
叶知让的的胆子又大了几分,目光更是不自觉落在了他的小腿和被黑色包裹住的一小截好看的脚踝上,对他,她有很多好奇。
裴景淮瞟了她一眼,解着袖扣道:“小孩,你现在的眼神可不礼貌。”
他声音含笑,面上却一片严肃,几缕发丝不听话的垂在额前,挡住了些许深邃眉眼,一双琥珀色的眼眸被暖光照得透亮,似是能洞穿一切:“几点?我让司机送你。”
叶知让瞧着他,微微有些愣神,一时没回话。
裴景淮也没催她,只继续慢慢挽着黑色衬衫的衣袖,末了,稍稍拽松了些领带,做完这些调整,总算轻快了些。
他把右侧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懒散地斜倚着,侧头,手撑着脸,略有些疲惫:“我在问你话,你听到了吗?”
叶知让忙是收回目光,红着脸低下了头:“听……听到了。”
裴景淮瞧着她泛红的耳朵,也是不解,至于吗?
他很凶吗?
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几点出门?”
叶知让怕他生气,忙是答道:“十二点半,去南屏街的那家新华书店。”
“知道了,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不用。”叶知让摆摆手:“我可以自己坐地铁,我这几天回家的时候观察过了,从小区出去,过两条马路就有一个地铁站,很方便的。”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裴景淮的表情。
裴景淮看着她,似是在思考什么。
他微蜷起搭在另一侧沙发扶手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节轻叩着沙发扶手的黑色皮面,大拇指上的银圈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映着细碎的光。
叶知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这些小动作,她从没敢有过一次像现在这样,仔细且大胆的观察小叔,甚至不自觉手上也学着他,做了几下轻叩的动作。
根据裴景淮很多年前养猫的粗浅经验,小猫的耳朵发烫,不是生病了,就是情绪有所波动,明显,眼前这小孩,耳朵无意识的发红发烫,是存了一些奇怪的小心思。
至于这些小心思是什么?
他不想知道,也不想纵容。
“大概几点结束?我去接你,晚上和我一起出去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