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裴景淮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叶知让,懒懒地向后靠着墙:“小孩,商量件事儿。”
“什么?”
“最近能别哭吗?你一哭,我头疼。”
“我不哭。”叶知让在他身边坐下,低着头,攥着袖角:“小叔想哭吗?”
“明天是世界末日?还是我要破产了?”
“嗯?”
裴景淮咬碎了薄荷糖,一股凉气贯通了他的鼻腔,驱散了些他语气中的沉闷:“如果不是这两种情况,我才懒得哭。”
这个人,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也不知道他是真不在乎,还是装无所谓。
叶知让没搭话,只一下一下上瘾似的揪着袖子上的毛毛,裴景淮又吃了块糖,他看着小孩的小动作,只觉再坐一会儿,她怕是要把自己的毛绒外套薅秃了。
他实在没忍住,按住了她的胳膊:“别揪了,怪贵的。”
叶知让停了手,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
裴景淮:“小孩,别担心,我说过的,老爷子不在了,我也不会赶你走。”
叶知让点点头:“我记得。”
“所以,不准哭。”
“我不哭。”
“我也记住了,等回头你要是再拉着我抹眼泪,我就把你扔出去。”
真是前后矛盾的一段对话。
不会赶她走,是承诺。
把她扔出去,是威胁。
就好像除了这两句话,他就再说不出更有震慑力的话了似的。
叶知让嗯了一声,看着裴景淮收回了按着她胳膊的那只好看的手,可能是因为天冷,所以他的骨节和指尖都微微有些泛红。
叶知让犹豫了一下,掏出了出门前塞进口袋里的那张已经不算太热的暖宝宝,她努力把它理平整了些,递给了裴景淮。
裴景淮嫌它太皱了,没接。
叶知让壮着胆子,拽了拽他的胳膊,见他没躲,这才拉过他的手腕,把温热的暖宝宝塞进了他手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收拢了他的手指攥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