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过去,直到听见吴妈哼着小曲儿走来:“小女绣荷包,一绣绣雁儿,郎君猜我多思念,二绣那个春日粉桃花……”乔时为把书卷放归原处,抱住橘子闭上眼,佯装跟橘子一样,一睡睡半日。
今日收获颇丰,一边记繁体字,一边顺道把《论语·子路篇》给背完了。
乔时为不得不感慨一句,娃娃的记性果真好使,背记字句比前世还快一些。
成人的理解、前世的见识、孩童的记性,三管齐下,强得可怕。
……
日头正好,吴妈给乔时为套了件袄子,将他领到前院,给他和乔大胆各塞了块定皮酥。
白其真坐在小凳上,正抱着簸箕捡豆子——乔四郎最近换牙,喜食炖得软烂的豆子。
“娘亲,你吃。”乔时为将定皮酥举过去。
“五郎乖。”白其真抿了一小口。
“娘亲,我帮你捡豆子。”乔时为的手太小,捡不了五六颗,手心便满了,所以动作很慢。
小团子声音稚气,乔时为至今还未接受自己“银铃般”稚雅清脆的声音,哪怕他试图压低,声音照旧清亮,他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夹子”。
而且会持续相当长的年头。
每每这个时候,乔时为很是希望快些长大。
吴妈笑呵呵夸奖道:“时哥儿是懂孝敬夫人的。”她想起小曲里唱那状元郎的风光,便打趣乔时为道,“要我说,等哥儿年岁大些,同两位兄长一道读书考功名,科发少年郎,一门三桂枝,给夫人挣个诰命回来,那才风光哩,夫人怕是夜里睡梦都要哼小调,俺也跟着沾光。”
白其真习惯了吴妈的话唠,道:“五郎才多大点?你同他说这个。”
“倒也是,早两年还穿开了裆的裤头呢。”吴妈应道,“年纪小归年纪小,这不是盼着呢吗,哥儿仨长大了,事也就成了,夫人后头有大福气。”
本以为话到这就结束了,谁料,乔时为仰头,认真问道:“娘亲,嬷嬷说的话当真吗?”
吴妈大喜:“瞧我说啥了,咱时哥儿是懂孝敬的。”
“当真,自然是当真。”白其真替乔时为紧了紧袄子,顺带摸摸头,温和道,“不过,五郎读书是要为自己挣功名,不是为了娘亲。”
“都为不成吗?为自己也为娘亲。”
白其真一愣,转而欢喜点头:“都为也成。”
吴妈继续搭腔:“咱时哥儿这气高志大,了不得,以后是有大本事的,无怪早早就不肯穿开裆裤了。”
……
夜里,乔时为经过和橘子商量,一致认为,是该适时显露显露天赋了。
读书人家,娃娃三四岁开蒙也是有的,乔时为给自己放宽松一些——两三岁。
一来,老打着睡懒觉的幌子混进书房,时间久了,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