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承费力地睁开眼,果然已经不在那个山洞中了。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微弱的灯光照着整个房间,寂静而悠长。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小型的电脑桌子,此刻桌上摆放着杂乱无章的书籍,以及一卷子练习册--“高一英语模拟卷二”。
难道,难道?虞江承按住跳动不安的心情,慢慢地站了起来。眼前的场景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真实而又虚无,真实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他曾经经历的,虚无是因为多少次他有过这样的梦境。
“对,肯定还是在梦中,不过,这一切都真的好真实,如果这不是梦该有多好”虞江承的脑海差一点就炸了。多少次他做着这样的梦,醒来却是一场空,多少次他在梦中哭着清醒过来。他意识到这一切仍然是在梦中,眼眶中不自觉地充溢着泪珠。
就在虞江承还在迷糊和感慨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随后,一阵熟悉的女声传了进来:“江承,睡了吗?妈妈做了点宵夜给你。”话言刚落,大门被轻轻地开打了,一个身着朴素服饰的女人走了进来,此刻她的手中正端着一晚热腾腾的用不锈钢盛着的食物,虞江承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面条,因为妈妈只会做这个宵夜。
虞江承看着眼前的女人,先是一副平静的模样,随即脸色微变,就一瞬间的时间他的眼泪就滑落了下来,因为面前的女人年轻了很多,这也很正常,虞江承高中的时候距离现在至少也有16年光景了,一时的感触令虞江承的心跳加速了不少。
“你这孩子,好端端地怎么哭了?是不是习题太难了?没关系的,慢慢来,肯定会做出来的。要不要休息下,先把面条吃了?”女人把宵夜放在了桌上,转身就出去了。“不要太晚睡了。”
虞江承站着一动不动,直到女人再次关上房门,他才一个踉跄坐在了位置上。这一切都太真实了,房间的摆设,包括家具、被子、柜子和地板,他一样一样地摸过去,一切的手感都太真实了,这种触觉,就和现实中一模一样。
最终,他肯定了一件事,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突然,他瘫坐在地上,眼泪如同瀑布一般渲泄而出,这十六年的点点滴滴,这几年的各种不如意,以及懊悔、感动、惊喜和不甘,他就像个小孩子一般,宣泄着自己的情怀。
不知过去多久,当一切都安静地下来,他的整个衣领都溅湿了,几滴泪珠还挂在他的眼角,而他已经迷迷糊糊中睡去了。
当东方开始露白的时候,虞江承的身形忽地一阵颤动,随后他跳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冷死了,冷死了,我的被子哪去了。不对,我好像回到过去了。”一个激灵将他彻底打醒了。
看了看手表,今天是周三,时针指向了六点,这个时候,去学校也差不多。他将空白的习题册放进了书包,自嘲道:“这么多卷子一张都没写,这下挨批肯定是少不了的,不过又怎样呢,以前不也经常被那些挑剔的客户指着鼻子骂,被说几句反正也死不了。”
虞江承现在虽然是一名学生的模样,但是他的内心和思想早已是饱含各种心酸史的成年人了,一点小意外还是影响不了他此刻亢奋的心情的。
恍然隔世,恍然隔世。
虞江承收拾好书包,兴匆匆地跑下楼。这时的父母早就在公司忙碌了,所以他也没多少逗留,打开大门,一阵冷风吹过,他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随即耐不住地哈哈大笑了一声。
重生的感觉,真的太棒了,无与伦比的兴奋。
虞江承一路上不停地回忆着接下来十六年将会发生的一切变化,既然是再活一次,自然不能这样走马观花地走一遍,至少要活出一份精彩。
中国的股市马上将经历一次大牛市,随后便是房地产以及科技互联网的崛起,想到互联网,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在未来的尊为神一般的人物,此刻正历经冬天的寒霜呢。没错,他的公司此刻才十几人的团队,而且整个公司还处于亏损状态,03年,这是一个关键的年份,也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如果在这之前他能够从中做点什么,以后的效益肯定是无可估量的。
“算了,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在也没钱去做投资,又有什么用呢。”虞江承也是个想的开的人,一切都不能够操之过急,当初做生意的时候就是太心急,没有经过很好的规划就盲目地投资,结果不仅赔了老本,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务,一切野心都是要在足够的本钱下才能实现的了的。
一路上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学生,他嘀咕道:“我既然回来了,肯定不会这样死读书,就算这条路也是可行的,但是太过于平淡了,现在的我没有点前卫的想法,太对不起自己的重生了。”
想着想着,就到了校门前,下了车,推着车子慢悠悠地走向停车场,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呈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稍微动了下脑子,想起这个女生是叫陈雅静,是自己的同学,就坐在前桌,而且他很清楚地记得,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已经追求过她,但是被直接拒绝了,当时还难过了好几天,也是因祸得福吧,在自己低谷的时候结交了三位死党,直到后来,这三位死党对他也是伸出了不少的援手。
自从被拒绝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此刻寒风中,她的披肩的秀发在风中摇曳,白皙的肌肤以及匀称的五官,这让虞江承心脏不经地跳动起来。那个时代的虞江承虽然也谈过几次恋爱,但是这时少女的青春洋溢哪能比拟。俗话说得好,不管多少岁的男人,都是喜欢花季雨季时的少女,这也是男人专情的标志吧。
陈雅静早就看到了虞江承,不过和往常一样,她只是看了一眼,就从虞江承的身旁走了过去。虞江承哪能任由陈雅静这样地无视,小碎步追了上去,毫无羞意地贴在她身旁,低声笑道:“雅静,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陈雅静心想,这么久了我们两人的关系不是一直这样吗?想归想,但她还是有礼貌地回应道:“江承同学啊,刚才我怎么没看到你了勒?”
如果换做之前的虞江承肯定生气地扭头就走了,但是这时的虞江承早已是花种老手,脸皮也被社会磨练得十分厚实了,他心里想着:这小妞的脾气太合我意了,如果我就这样放弃了,那就是禽兽,不对,说是禽兽那是对禽兽的侮辱,简直是禽兽不如。
“是吗?看来是因为我今天走路带风,你是捉摸不到的。”虞江承死死地看着陈雅静,像是将她看透了一般。“你知道嘛?今天我做了一个美梦,你猜猜我梦到了谁?”
陈雅静嗯哼了一声,没有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