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点上茶水,在桌子上写上几个名字,又打了个大大的叉。
他们是深渊。
风铃儿掏出身上仅剩的四两银子,叫来了店小二,嘱咐他去买笔墨纸砚,越来越好。
她则是在天色彻底变黑前,点亮了屋子里所有的蜡烛,尤嫌不够,将今天买的蜡烛也拿出来点上。
昏黄的光线驱散了黑暗,给了风铃儿一丝安慰,她将小二买回来的宣纸铺在桌子上。
她也是乱了阵脚,忘了告诉小二买信纸而不是宣纸。
好在笔细,研磨的水少一点,墨浓一点,也勉强能写。
风铃儿提笔:
父母亲如晤,久未归家,家中无恙否…
【…接下来该怎么写?】
浓重的墨汁在重力作用下滴落,晕染出一大块扭曲肮脏的污渍。
风铃儿烦躁的将纸团成一团,重新铺开一张宣纸,偌大的纸张几乎占了整张桌子的一半,风铃儿拿出匕首,将宣纸对折切割成四小块约两掌大的纸。
拿过其中一小块,开始动笔:
久不通函,至以为念。久未得书,不知家可好,两安康?今已过乌山,若快鞭之,则两月之时,吾即归家……如今女已二八,离家亦有叁载,是归亦不欲出矣……
“唉”风铃儿浮躁的叹口气,手上团吧团吧又把写好的纸扔了。
展纸,提笔,团纸,展纸,提笔……
墨块磨薄了,蜡烛烧干了,远方传来鸡啼,炊烟袅袅升起,她依旧在写信。
“咚咚咚”
“师妹还没起床吗?”
风铃儿从满是废纸的桌子上抬起头来,脸上手上都沾染了大大小小的墨迹,眼底一片青黑,衣物出现褶皱,发髻有些松散。
她楞楞的看着大亮的天,属实没想到她写了一晚上信。
“师妹?”
“我醒了,刚醒,没起呢,抱歉师姐,再等我半个时辰吧。”
“不急,别忘了用早膳。”
“嗯。”